閑棹舟發現雲銷霁很喜歡擺弄他的頭發。

自從黑霧霸占雲林以來，一睜眼就是雲銷霁在梳理他的長發。

雲銷霁很喜歡從他的發頂一直捋到發尾，閑棹舟就坐在雲銷霁的衣服上，乖乖任捋。

指尖一遍又一遍地蹭過頭皮，雲銷霁的動作輕柔得讓他又會泛起一點困意。等全部頭發都捋順之後，雲銷霁就會像編織衣服一樣開始編他的頭發，怕他無聊，總會趁這個時候給他講外面是什麼樣子。

閑棹舟很喜歡聽，于是編頭發聽故事成了他每次醒來後必須要做的事情。

等頭發編得差不多了，雲銷霁會把墜在發尾的一些小飾品擺放到他一擡手就能碰到的地方，然後不緊不慢地結束這一次的故事，起身洗漱、外出覓食。

閑棹舟會跟在他身後，原本解開的藤蔓又被他綁了回去，所以雲銷霁要做點什麼總不會離他很遠。

“閑大美人，我不會跑。”前面的雲銷霁無奈地停下腳步。

閑棹舟拉了拉細藤蔓，“我知道。”

雲銷霁：“那你為什麼還要綁着我？”

閑棹舟擡眸看他：“這樣更方便能看到你。”

雲銷霁歎了口氣：“為什麼要天天看着我，你沒有自己想幹的事嗎？”

閑棹舟想了想，答道：“想天天看着你。”

雲銷霁：“……”

閑棹舟很喜歡雲銷霁身上的鮮活勁，怎麼看都不覺得膩。

因為無論怎麼看，雲銷霁總會冒出有很多新鮮的東西。有時候是有關聯盟的一些事，有時候是人類或者其他種族的知識，有時候是關于他自己。

雲銷霁永遠新鮮，閑棹舟也永遠好奇。

就算是這種黑霧期以來已經發生了無數次的對話，閑棹舟依舊覺得雲銷霁臉上郁悶的表情很有意思。

聽到回答，雲銷霁的臉似乎紅了一點：“就算我對你……也不要緊？”

閑棹舟覺得很尋常，淡定地說：“你前兩天不是跟我講過，那天早上的事放在一個正常男人身上，是一件很正常的生理反應嗎？”

雲銷霁給閑棹舟講的很多故事裡都夾了各種“常識”，閑棹舟學得很快，記得很牢。

前幾天，雲銷霁又一次被閑棹舟盤問後，認認真真地給閑大美人上了一節長長的人類生理常識課。

閑大美人融會貫通，如今還實戰了用出來。作為老師，雲銷霁很欣慰。

但是作為……雲銷霁心情有些複雜。

雲銷霁低頭：“那我現在說我對你的心思不正常呢？”

閑棹舟與他對視，眼裡坦坦蕩蕩：“好色？”

雲銷霁遲疑了下沒說話，閑棹舟手裡的刀就放到了他的脖子上，稍稍偏了偏頭說：“我喜歡你。”

閑棹舟語氣一頓，雲銷霁呼吸一滞。

“不太想對你動手，你要不要考慮一下，不要對我有好色的心思？”

聽完，雲銷霁不顧脖子上搭着的刀，捂住了臉轉了過去。

閑棹舟疑惑道：“你同意了？”

閑棹舟被太多人追殺，總有那麼幾個好色的叛徒，在惦記他的命之外，還惦記上了别的東西。

他的處理方式，通常是殺上個幾回，折對方的手腳，讓對方痛到長記性才會收手。

但如果是雲銷霁的話……他還是希望對方能被他的話勸回去。

誰知雲銷霁走在前面，悶悶沉沉地嗯了一下，肩膀細微地抖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