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茶室中,若有若無地萦繞着一陣霧氣,辭尹遊虔誠地低下頭,捏着手中的香火對着佛像拜了三拜,然後将香插進了面前的香爐中。
香火的頂端燃着點點猩紅的火星,香燼灰落。辭尹遊拿着拂塵拂去了桌面上多餘的灰燼,這才轉身看向身後等了他許久的兒子:辭謹寒。
“聽說你最近新交了一個朋友?”辭尹遊撣了撣衣服坐在主位上,端起了辭謹寒為他沏好的茶水,輕抿一口。
“是的,我有課題想和他一起研究,就邀請他來家裡暫住幾日。”辭謹寒也嘗了嘗自己沏的茶,如玉的手指端起茶杯,指尖被杯壁上殘留的溫度燙的指尖泛着紅。
澀了些。
“嗯,不要荒廢了學業玩物喪志就好。”辭尹遊放下茶杯,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從他隻淺淺抿了一口來看,已足以說明他并不滿意這杯茶。
“明天是你的生日宴,今晚好好準備,不要在人前壞了形象。”
“好的父親。”
臨走前,辭謹寒替辭尹遊将門關好。他看到辭尹遊盤腿坐在墊子上打坐,這是他每日必做的活動。
不知道當辭尹遊知道,他日夜參拜的神佛,此刻就在他的房間裡,他會如何感想。
想到這裡,辭謹寒嘴角微微上挑,眼神中透出一絲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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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家舉辦的宴會,便是上層階級都擠破了腦袋想要參加。因為這不僅僅隻是辭謹寒的生日宴而已,更是與辭家攀親帶故,發展關系的大好機會。
辭謹寒雖然才十七,但是人中龍鳳的長相加上顯赫的家世,早已經被不少家族“盯”上了。若是能和辭家聯姻,子孫後輩的幸福都不用愁了。
時銀本來是和辭謹寒站在一起的,但是他被那些炙熱又充滿貪欲的眼神看的有些煩了,便趁着辭謹寒不注意,悄悄溜走了。
走着走着,時銀來到了一個甜品桌前,他順勢拿起一塊蛋糕,然後端起桌上的一杯飲料想要一飲而盡。
“上次的事還不長記性嗎?”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隻見一雙修長有力的手繞到他身前,拿走了那瓶果酒。時銀還沒有來得及多想,腰便被人一把摟住,然後将他帶進了身後的房間内。
“啪嗒”一聲,門被鎖起來了。
“你不是答應我了會在那裡等我的嗎,為什麼和别人走了?”肩膀一沉,身後那人的下巴抵在了他的肩上,時銀隻覺得熱忱的呼吸盡數吐在了他的頸側。
是辭承的味道。
剛想要轉過頭,時銀卻被辭承按在了門上,他的一隻手被辭承折在身後,腰也被緊緊地禁锢住,動彈不得。
是這樣的嗎?時銀被辭承弄得大腦一片空白?是自己沒有等他嗎?
不對!時銀搖了搖頭反應了過來:“明明就是你一直不過來。我朝你揮手的時候,你為什麼不理我?”
“理你什麼?還要我給你送個離别祝福嗎?”辭承情不自禁在他頸後落下一吻,“就算是這樣,在那之後過去那麼久,你為什麼一直沒有聯系我,嗯?”
雖然知道眼前的這人是他的仇人,辭承卻還是忍不住想要戲弄他,讓他露出更多的表情來。
時銀感覺到脖子一痛,這個該死的人類竟然在咬他。
“你弟弟不應該都告訴你了嗎?”時銀龇着牙說道。雖然眼下他的身體是恢複了,但神核丢失了一半,神力紊亂,導緻他現在根本使不出神力來。
“弟弟?”辭承喃喃重複了一遍,嘴角卻勾起了一個嘲諷的笑容來,“看來你都知道了。”
“是啊,辭謹寒都告訴我了。”
已經親密到可以直呼姓名了嗎?明明之前還在叫自己“人類”,辭承眼神一黯。
“你既然知道他是我的弟弟了,那你就應該知道,我和他之間,你隻能選一個吧。”辭承松開手,他看着時銀轉過身來,露出了那張足以驚豔世人的臉。
辭承看着時銀新換的衣服,薄如蟬翼的絲制中式套裝服帖地穿在身上,腰身内收,襯得那處不盈一握,往下銜接着挺翹飽滿的臀和一雙纖長筆直的雙腿。
大概,是要貼身度量,才能制作出如此合身的衣服來的吧。
想着,辭承的雙手已經在不自覺間握上了時銀的腰。
“阿銀覺得我和他誰比較好。”
時銀注意到了辭承古怪的稱呼,但想着人類社會可能有自己的喊法,便沒有在意。
“誰比較好啊……”時銀好像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辭謹寒吧。”時銀沒有注意到辭承瞬間冷掉的眼神。
辭謹寒長得好看,家境又好,待人也彬彬有禮,好像是那種站在最頂層的人類,而辭承就要可憐許多了。時銀在心中想道,大概這就是為什麼他的任務對象會是辭承的原因吧。
“是嗎?”辭承沒有想到時銀連裝都不願意裝一下,就直接選擇了辭謹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