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成玉把文陽拱手讓給了江滿,我帶着文陽軍被觀舟軍圍追堵截,好不容易逃出來,雖然有驚無險,但文陽陷落,這場戰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去,林拾鯉。”
傅雪忽然用力抓住林參手腕,發紅的眼睛裡透着十二萬分憤慨。
“你幫我去把阚成玉帶回來,死活都行,我必須要讓他給我一個交代!”
林參稍顯為難地看向别處,慢慢推掉傅雪的手。
“傅師姐,隐火掌之毒灼骨蝕心,很是難熬,阚師兄既不慎走火入魔,沒有赤毛蟬,那便隻剩死路一條。”
林參說到此處,已經徹底推掉了傅雪的手。
他的目光緩緩看回來,落回傅雪眼中,繼續講明利害,“而如今所有赤毛蟬都在觀舟,在江滿手中,阚師兄如果不遵從江滿的話,就會被隐火掌的反噬燒骨而死,我帶他回來,也會要了他的命。”
林參的眼神帶有幾分試探,微微挑眸,認真盯着傅雪的眼睛,“傅師姐,你要想清楚,他可是你的夫君,是你從小相伴至今的大師兄啊。”
傅雪沒有多餘的思考,眸光堅定,義正言辭道:“若靠賣國苟且偷生,我甯願他死了!”
林參嘴角微妙地勾了勾,“你覺得阚師兄是那樣的人嗎?”
“我從未想過他是這般貪生怕死之人,但他實實在在做了這樣的事情,林拾鯉,在來的路上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哪怕要他死,我也要他死在我手中,你不必再勸我。”
林參意味深長地深吸一口,目光再次輕飄飄移去别處,深沉道:“傅師姐,隐火掌之毒有多痛苦,你是想象不到的,作為過來人,我能理解阚師兄的選擇,不如就随他去吧。”
傅雪握緊劍,激動地朝林參靠近一步,動作惹得身上的護甲摩擦作響。
“林拾鯉!!沒人能幫我!隻有你才有可能潛入文陽把阚成玉帶出來!這不僅是幫我,也是幫平安派清理門戶!所以你必須去!”
傅雪字字铿锵有力,伴着因憤怒而發紅的雙眼,幾乎對阚成玉恨到了極緻,心裡那股想要将其扒皮抽骨的沖動快要壓制不住,仿佛馬上就要變成野獸去啃了阚成玉!
反觀林參,以及倚門靠在門口的何應,這兩個人實在淡定得過于詭異了。
“誰說隻有他樂拾鯉才能辦到,當本谷主不存在嗎?”
樂壹環抱雙手,闊步走來,臉上帶着吊兒郎當的輕笑。
他走到傅雪身邊後,頂了一下傅雪的手肘,爾後不斷朝傅雪臉前湊近,眼神越發輕浮惡俗。
“阿雪,跟我重新叫一遍,是樂拾鯉,不是林拾鯉,好不好?”
林參斜眸看着他,嘴角越來越歪,快要嫌棄上了天。
傅雪往旁邊平平地挪了一步,目視前方,神色肅然,絲毫沒有搭理樂壹的興趣,連基本的敷衍和應付都懶得裝了。
“是我叫錯了,下次我會注意,不過樂谷主,我的事情用不着您去辦,林……樂三少主會幫我的。”
說罷,她擡眸看向林參,期待地問:“對吧。”
林參無奈長長歎了口氣,“好吧。”
傅雪得到肯定的答應,卻并不欣喜,反而愈發悲憤填膺。
她雙唇顫抖着,哽咽着道了聲“謝”,随後逃似地轉身跑了。
院子裡剩下的三個人,在她走後,互相對視了幾眼。
其中樂壹與何應心照不宣地笑了笑,笑得甚至有幾分得意。
而林參眼神嚴肅,懷裡仿佛揣着某種擔憂。
“不知道傅師姐能不能熬過這一關,我怕她會因此傷出病來。”
樂壹看了眼傅雪離開的方向,不以為意道:“不至于吧。”
何應幽幽開口:“看她的氣色,明顯已經有積憤沖肝的症狀了,身體倒塌不過是時間問題。”
林參沉眸,“那我們得盡快了,走,出發。”
*
三人快馬加鞭趕往文陽,徹夜不休,于一天一夜後抵達文陽城外山裡。
是時已經是後半夜,機不可失,林參和樂壹都沒有想要休息的欲望,隻想盡快翻過這座山,潛入文陽。
隻不過拖着何應這個累贅,最後還是耽了很多時間。
三人摸小路進入文陽後,先是找了個民戶安置何應,到了天亮時,林參和樂壹才動身去尋阚成玉。
根據傅雪提供的地圖,兄弟兩人來到文陽知州府衙。
翻牆進去後,尋了幾個院子,好巧不巧,正碰見林謝在為阚成玉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