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戚大伯也沒攔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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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長夜循着原主的記憶直接去了鎮上的某座酒樓。
這是原主以前最常光顧的幾家酒樓之一,這些日子戚長夜徹底梳理了遍原主的記憶,鎮上的這些流子平時沒少打聽這些背地裡的腌臜事情,原主這人常年與三教九流之徒混迹在一處,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不少消息,戚長夜來回挑選了許久,最終選中了同福酒樓的褚掌櫃。
同福酒樓也算是鎮上的老字号招牌了,幾十年前褚掌櫃從他爹手中接過了家業,一晃至今差不多也有了三四十年的時間。酒樓的飯菜味道還行,不至于有多麼驚豔難忘但也絕對說不上是難吃,是鎮裡不少人的“童年回憶”,因此一直有着非常穩定的顧客群體。
穩定。
戚長夜想着這兩個字,朝着酒樓的方向走了過去。
其實樹莓更适合找點心鋪子或者茶樓,不過他們鎮裡根本就沒有茶樓,想去就得跑到縣裡,至于點心鋪子……鎮裡的點心鋪子規模太小,估摸着也沒法一口氣将他的樹莓全部定下。
他去時還早,同福酒樓才剛剛開門,店小二正打着哈欠擦着桌子,見有人過來還有些奇怪。
酒樓酒樓,又不是街邊路口的早點鋪子,做的都是炖雞炖肉這樣的硬菜,哪有一大早上來酒樓吃飯的啊?且鎮裡的人都清楚他們酒樓這點兒才剛剛開門,後廚的菜還沒備完呢。
不過他見人過來還是迎了上去,走的近了看清戚長夜的臉後不免也驚了一下:“戚五爺?這可真是好久不見啊!”
戚五是酒樓常客,店小二們認識他實屬再正常不過,戚長夜同他一起進了酒樓大門,也沒怎麼耽擱時間:“褚掌櫃在嗎?”
小二疑惑地看向他,不明白這位客人好端端地提他們掌櫃做什麼,不過他在這裡也做了好幾年了,見着戚長夜身後的背簍大緻也能猜出些什麼。
酒樓經營這麼多年,時不時地也有着附近的農人百姓帶着東西上門問收不收購,他們酒樓有着專門的供貨渠道,大多數東西都是不需要的,不過要是真的碰上了罕見的東西——比如野物啊山蜂蜜啊當然還是會出錢買下的。
小二想了想,沒回答他的問題,“您是有什麼東西想讓我們掌櫃的看看嗎?”
戚長夜點頭,塞了包樹莓給他。
小二拆開葉子看了一眼,驚訝地看向戚長夜,又引着他到了一張桌邊坐好:“您先等等,我們掌櫃一會兒就到了。”
褚掌櫃每日來酒樓的時間都差不太多,至多也差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一看就知道是個嚴謹又認真的性子。
戚長夜耐心等了一會兒,這期間倒是也沒閑着,借着樹莓的引子同小二寒暄了幾句——給小二的那包當然不可能再要回去,店小二心裡也稀罕這山裡的東西,他在酒樓裡做活時不時地也能吃上些貴價的瓜果,前幾日天氣最熱時甚至分到了塊珍貴的寒瓜。
真論起來很難說樹莓和寒瓜哪個更精貴,他們本地很少有人種植寒瓜,能吃到的多是從其他州府運送過來的,樹莓倒是更常見上一些,可寒瓜好采摘運輸,放上幾天也沒什麼事情,樹莓卻一壓就壞一放就爛,想吃一口新鮮的着實是難。
起初戚長夜還沒反應過來寒瓜是什麼,後來才回憶起是西瓜的古稱。
店小二看着綠葉包着的樹莓,不免有些贊歎:“我還是第一次在鎮裡見着這麼大這麼好的樹莓呢,看起來還這麼新鮮,就像是剛摘下來一樣,以前酒樓裡也上過這東西,但運過來時就已經壓壞壓傷了一大半,剩下的那些也捂了蔫了。”
戚長夜很是贊同:“是啊,這東西确實不好采也不好運。”
對他這個習慣了大力出奇迹的人來說輕摘輕放的确是件極其耗費精力的事情。
要不是有空間協助戚長夜甯願摘些皂莢進鎮來賣。
物以稀為貴是從古至今流傳下來的道理,除非鎮裡剛好也有人在自家院子裡栽種了這麼大面積的樹莓,稀有罕見味道好品相好,有了這幾點他的樹莓想賣低價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