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對此你有什麼要說的嗎?”元興帝看向趙承瑞,眼神銳利。
“這……父皇,兒臣什麼都不知道啊!”趙承瑞連忙道,“兒臣從段大人那兒收到的就是這封信。這其中是否還有隐情,兒臣也無從得知了。”
李皇後見狀也站出來,柔聲道:“是啊,陛下,如果這封密信真的是僞造的,那現在重中之重是把這膽大包天之人給找出來,還二殿下一個清白才是。”
“陛下,臣妾還有别的證據。”甯貴妃道。
“嗯,說吧。”元興帝颔首。
“既然段大人說,在西域使團的住所搜到了五百兩官銀,不知這些銀元寶現在何處?”甯貴妃轉身看向段晖。
“回貴妃娘娘的話,就在殿外。”段晖連忙道,“臣這就讓人帶進來。”
說罷,段晖對太監使了個眼色。
很快,兩個小太監擡着一個箱子走進太極殿,将那一整箱的銀元寶放在中間。
甯貴妃走過去,從箱子中随手拿起一塊銀元寶。
“陛下請看,這些銀元寶既然是官銀,那麼底部應當有編号才對。可是這底下卻什麼都沒有。既然如此,又怎麼能證明是從二殿下的宮裡出去的呢?”
趙承瑞聞言不禁松了口氣。
吓了一跳,還以為甯貴妃能給出什麼确鑿的證據,誰曾想就是這麼個破理由!
“貴妃娘娘,皇弟又不傻,這一點您應該比誰都清楚才對。”趙承瑞笑着說道。
“若是保留着銀元寶底部的編号,那不是上趕着将把柄送到人家手裡嗎?這明顯是皇弟叫人把編号給融了,想要瞞天過海。”
“是嗎?”甯貴妃絲毫不怵,“既然沒有了編号,那隻能證明這些銀子是出自尚宮局。至于是從哪個宮裡出去的,便不得知了。”
宮中所有人的月銀都來自尚宮局,并且銀子的成色、每塊銀元寶的重量都一樣。
隻有将編号比對賬單上的記錄,才能知道這塊銀子屬于誰。
這樣一來,整個宮裡的人都有嫌疑了。
見元興帝一副等着她說下去的神情,甯貴妃便繼續道:“想要查明銀子的來源,隻能将各宮的賬單仔細比對。哪個對不上,哪個就有嫌疑。”
說罷,甯貴妃讓身邊的一個小宮女端出來厚厚的一沓賬本。
“陛下,這裡是二殿下宮裡和臣妾宮裡的全部賬本,臣妾願意交由内省仔細核對。五百兩銀子不可能憑空出現,臣妾能保證,賬本裡所記錄的每一條都屬實。”
甯貴妃看向趙承瑞,道:“不知太子殿下可否願意配合,也将東宮的賬本一并交過去查驗?”
這下衆人的目光又轉移到了趙承瑞身上。
他心裡頓時一緊。
“本宮又沒做過虧心事,為什麼要讓他們查驗?”趙承瑞反駁道。
“清者自清,殿下若是問心無愧,查查也無妨吧?”甯貴妃笑着說,“除非……東宮的賬本真的有問題。”
趙承瑞一下被噎住,攥緊了兩側的衣袍。
怎麼辦?
原以為今日就是來走個過場,二皇子已經翻不了身了。
誰知道甯貴妃突然來這麼一出?!
這可不興查啊!趙承瑞心想,因為東宮的賬本确實有問題。
若是真送到内省查驗,那不就全露餡了嗎?
真是的,誰能想到二皇子的私印恰好在那段時間摔壞了一角呢?
若不是這個意外,那封勾結外邦的密信就是确鑿的證據,也就不需要查驗這五百兩官銀是從哪個宮出來的了。
現在怎麼辦?
正當趙承瑞滿頭大汗時,李皇後輕笑一聲道:“貴妃這話說得不妥。”
“若要查出這筆銀子的來源,勢必要在這宮中鬧出不小的聲音。這樣一來,豈不是鬧得宮中人心惶惶麼?”
“既然貴妃懷疑太子,可有什麼證據?若是因救子心切就随便拉别人下水,那可就不體面了。”
趙承瑞見皇後出言替自己解圍,不禁松了一口氣。
可誰知下一刻,甯貴妃一臉從容淡定地笑着說:“證據自然是有的。”
“瓊枝,把人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