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再過兩日就要春闱了,豫王也恰好在京城,結果自己的兒子被人拐走了。
難怪宮裡面這麼着急。
隻是——
“福全公公,這人販子的事情,不是應該找刑部嗎?咱們陰陽司不管活人的事情。”
“這個,老奴也不清楚,隻是皇上吩咐一定要把秦副司您找來。”
說話間,馬車已經停在了皇宮門口,那裡有宮人一早就等着了。秦之予和福全公公又換了轎子,一路被宮人擡到了皇上所在的勤政殿。
剛走到門口,秦之予就聽見裡面傳來女人的嗚咽聲。
福全公公一路引着她走到内殿,秦之予看見皇上面色陰沉,坐在上首;豫王和豫王妃一臉頹敗,王妃還在拿帕子抹眼淚,康怡郡主坐在豫王妃的身邊,輕聲說着什麼;刑部卿跪在地上,低着頭看不出神色。
秦之予從善如流地下跪行禮。
“臣參見皇上。”
“愛卿平身吧。”
“謝皇上。”
秦之予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幾人身上,開口問道:“皇上,這是怎麼了?”
上首的皇上剛要開口,一旁的豫王妃“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秦副司!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啊!”
秦之予被豫王妃這一跪吓到了,心說這皇室的禮我可受不起,趕忙和康怡郡主把人扶起來:“王妃别急,您先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都怪我,都怪我啊……”
豫王妃話還沒說兩個字就又開始哭,眼淚差點把秦之予給淹死,她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康怡郡主和豫王。
豫王面色頹敗,一言不發。
不是,您老說句話呢?
可能是上天聽到了秦之予的心聲,最後還是康怡郡主開口道:“秦副司,還是我來說吧。”
康怡郡主去年剛及笄,今年十六歲,杏色的對襟小襖配流彩暗花雲錦裙,外頭穿了一件石青多羅呢鼠灰披風,朝秦之予盈盈一拜。
“昨天下午,母妃帶着我和小弟還有下人們去玄武大街上,本意是為了給家中裁制春天的新衣裳。路過香滿樓時,小弟看見香滿樓前開了個賣糖人的小攤,吵着鬧着要吃,母親沒法便帶着他下車,獨留我在馬車上等待。不一會兒,母親便回來了,問我有沒有看見小弟,我說沒有,母親這才發現不對勁。”
說到這裡,端莊冷靜的康怡郡主也紅了眼眶:“母親說她買糖人的時候,一轉頭發現小弟不見了,以為孩子跑回馬車上了,結果發現并沒有,這才意識到小弟可能被人拐走了。”
“我們第一時間就報官了,但是還沒有抓到那些人,孩子們也不見蹤影。”
秦之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刑部侍郎,一把年紀了也不容易,于是溫聲對皇上說道:“陛下,先讓劉大人起來說話吧,此事若真是鬼混作祟,也不能怪刑部。”
皇上點點頭:“劉愛卿,你平身吧。”
“多謝陛下。”
劉大人謝了恩,顫顫巍巍地起身,還是秦之予看不下去扶了一把。
劉大人今年快六十了,一把年紀在刑部任勞任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沒有一件事辦的不盡心的,皇上剛才也是急火攻心,故意沒讓人起來。
想到這裡,劉大人向秦之予投來感激的目光,一屋子的人就這個小姑娘心疼自己一把老骨頭。
秦之予知道刑部也不容易,問道:“劉大人,刑部可有查出些什麼?在哪裡出現了鬼怪作祟的線索?”
劉大人:“秦副司,下官所在的刑部接到王妃娘娘的報案,第一時間就派人去查了,在城西發現了一夥人販子聚集的地方,在那裡還發現了不少孩子的物件,其中就有小世子的長命鎖,手下的人在那處地方也抓到了幾個人。”
“可有審問出什麼結果來?”
劉大人搖搖頭:“那幾個人說自己隻負責把孩子拐到那間小破屋裡,至于那些孩子會被帶到哪裡,他們都一口咬死了說不知道。但是下官發現這幾個人身上有紋身,似乎是南玄秘文,可惜下官看不懂,但是聽說陰陽司前些日子破獲的大案中有關于南玄秘文的東西,下官懷疑這夥人在利用禁術,逆轉陰陽,因此才懇請皇上将陰陽司請來,與下官共同破案。”
皇上出聲道:“秦副司,朕傳你來正是為了此事,你意下如何?”
秦之予面對自己的頂頭上司,自然也沒有拒絕的可能性,更何況拐賣兒童實屬大罪,她沒有坐視不理的理由:“皇上,此事事關重大,天子腳下,皇家子嗣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被拐,實在是嚣張,不知道還有多少孩子遭了毒手,臣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皇上點點頭:“既如此,傳朕的旨意,這個案子就交給刑部和陰陽司共同料理,此事事關皇家,也事關天下百姓,朕命你們十日之内解決,所有官員都要配合你們工作。”
“臣遵旨!”
“老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