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這位黛拉公主心中真實的想法,但無論過程如何,兩個人共處一室的結局是真的。
塗山曉墨表示對現狀很滿意。
夜晚,秦之予洗漱完,披着濕漉漉的頭發回到自己的寝殿,看到坐在一邊的塗山曉墨。
塗山曉墨此時已經洗完了澡,穿着白色的裡衣,抱着腿坐在床邊,看見秦之予進門,一雙紫色的大眼睛無助的看着她。
秦之予歎了口氣。
這來都來了,總不能把人趕出去,讓人家天為被地為席睡一晚上吧。
想到這裡,秦之予叫來了喜鵲,吩咐道:“你去再拿一床被子一個枕頭過來。”
喜鵲探頭看到了坐在床邊的塗山曉墨,猶豫着開口道:“公主,這……”
這怕是有點不合規矩吧。
秦之予說道:“無事,都是自己宮裡的人,沒什麼規不規矩。”
一個好的宮人不能過問主子的事情,喜鵲深知這一點。
于是,得了自家公主命令的小喜鵲,麻溜的拿了一套被子枕頭過來,在床榻上鋪好,這才離開。
殿内又恢複一片寂靜。
秦之予很多時候都習慣自己做事情,不喜歡别人伺候。所以來到“域”的這幾天裡,總是找各種各樣的理由把身邊的下人支走。
現在也是這樣。
塗山曉墨看到秦之予披着半幹的頭發就要往床上躺,伸手攔住了她。
秦之予被攔住,愣了一下:“怎麼了?”随即立刻緊張的說道:“是不是又觸發禁忌了?還是有哪裡不對勁?”
塗山曉墨後槽牙都要咬碎了。這姑娘怎麼滿腦子都是禁忌,能不能有一點别的事情。
塗山曉墨沒說話,拉着她坐到梳妝台前,光滑的銅鏡裡照映出兩個人的身影,她拿過一旁架子上的幹毛巾蓋在秦之予的頭上。
塗山曉墨:“把頭發擦幹了,再往床上躺。”
秦之予:“不能嗎?我一直是這樣的。”
秦之予打小沒人照顧,師傅雖說待她很好,但繳幹頭發這種事情确實不會幫她做的,她又懶,許多時候隻要擦到頭發不滴水,就懶洋洋的往床上躺。
塗山曉墨聽她這麼一說,眼中閃過不滿的情緒:“你老是這樣子的話,年紀大了就容易頭疼。”
秦之予:“真的嗎?!”
塗山曉墨:“真的啊,沒有人告訴過你嗎?”
秦之予搖頭,眼神有些茫然:“不知道啊,從小到大沒人跟我講。”
塗山曉墨聽到這話就閉嘴了。
半晌才開口道:“你坐好,我幫你擦幹。”
兩人都沒有說話,空氣裡隻有布料和頭發摩擦的聲音。
塗山曉墨有些愧疚,她不該這麼說的。
許多女孩兒在生活中的事情都會由她們的母親教去教。但是,她的阿予沒有母親,從小的生活環境讓她的想法隻有一個——活下去就好。
秦之予内心其實并沒有多難受,她雖然沒有母親照料,但師傅對她很好,雖然生活上粗糙了些,但該有的關心卻一分不少,而且……
秦之予看向銅鏡中,塗山曉墨站在她的身後低着頭,為她細細的擦拭頭發。
她看出塗山曉墨内心的難過,她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寬慰她。
“對不起。”
頭發擦幹了,最後也還是塗山曉墨先開口。
秦之予很少聽到她說出這樣……有些膩歪的話,一時間有點不習慣。
“其實……沒事,你别這樣難過。”秦之予對着鏡子中的自己笑了笑,“雖然我沒有親人,但我還有師傅,師傅走了以後我還有宋宋、三金,我有整個陰陽司的夥伴……”
“而且我還有你……”
這句話落入塗山曉墨的耳朵,像過年過節時候的煙花一樣,在她心裡炸了個火樹銀花不夜天。
“我……”
“我知道你對我是什麼心思。”
秦之予不是傻子,塗山曉白這個嘴漏的沒少透露東西,再加上塗山曉墨對自己的各種事情都很上心。
她知道對方對自己有不一樣的心思。
“我不是故意不回應或者……嗯……你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秦之予喜歡塗山曉墨,但是她不知道這樣的喜歡到底是友情還是愛情?在确定這些事情之前,她沒有辦法輕易給對方一個回應。
但也許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陰差陽錯讓她們共同進入到這樣一個“域”裡面,陰差陽錯讓她們兩個扮演的人有這樣的關系。
秦之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到了“域”的影響,她才大膽地把這些話說出來。
她以為塗山曉墨會傷心或者難過,甚至會憤怒——對自己這樣不回應,甚至十分猶豫的态度感到難過。
但事實上并沒有,對于塗山曉墨來說,秦之予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最大的回應了。
“沒關系,阿予。”
塗山曉墨開心地抱住秦之予:“你不要有壓力,喜歡誰都是心甘情願的事情,你願不願意是你的事情,我不會逼你。”
“我喜歡你,但我更希望你能永遠的開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