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花獻宜示意面前沙發椅,直接說出觀測結果,“從單枝花的選擇來看,當下,準大學生審美趨向于輕薄花瓣、靈動花型、清新顔色。”
“這些花,通常我們會用作配花進行使用。”麥語負責人點着頭說道。
“你還記上個月九星葉炒的價格頗高嘛?”花獻宜問。
何止是頗高。
5月份的時候,源頭還是終端,九星葉的價格全線暴漲。暴漲就算了,衆多消費者還拿着網上的示例花束圖片,點名,花束裡面一定要有這個葉子,不許平替。
雖然和昂貴花材價格比不上。
但業内調侃,一枝葉子,價格比一枝普通單頭玫瑰還貴,是正常現象。
關鍵是一枝葉子還沒幾片。
就單純有質感。
“記得。”麥語負責人回憶,“九星葉當時整理花材的時候,那些助理都舍不得多撸幾片葉子,怕不夠用。”
“以小觀大。”花獻宜預測趨勢,“随着生活質量的提高,審美愈加多元化。而現代社會的壓力,人們不免傾向于選擇更空更飄的事物…這麼說,你大概…?”
話很籠統,但意向化的描述,腦中立馬浮現出,那類花瓣輕盈、顔色飽和度更不高的清新花材。麥語負責人點着頭:“能get大概意思。”
“那我安排上線一些單枝包裝、或小束包裝的草花花束。”
“還不夠。”花獻宜微微摩挲手上金屬戒環,“畢業季後面,到七夕節之前,這中間的日子,是淡季。”
麥語負責人點頭,認真聆聽下一步工作安排。
花卉行業,除了滿足人們日常審美需求,大多數集中營銷,是靠節日帶動。
六月中旬到七夕節前,并無普衆形節日,可謂總體趨勢的淡季。
“有三個名額。”花獻宜開口。
麥語負責人駕輕就熟:“這次是哪個國家的款式?”
“法國。”花獻宜繼續,“三位花藝師去法國差旅學習。時長一個月。期間學習、旅遊所産生費用,報銷。三位一起互相有個照應,具體人員你去安排。”
“是,花總!”
花獻宜着重囑咐:“主要學習法式田園風格花束。”
法式田園風花束靈動浪漫,常常帶人歡欣雀躍之感,視覺上來說能稍加舒緩人們壓力。
麥語負責人剛下樓不久。
樓下的一浪歡呼,傳到閣樓辦公室中。
花獻宜帶着江麥先回了。
店内衆多花藝師仍叽叽喳喳地聚在一起聊法國差旅學習這麼好的名額,會不會落到自己身上。
瘦高的少年汗津津地回到自己家。
沖涼換睡衣後,坐在沙發上。
下午剛外語聽說測試結束,還沒脫校服,就去了公司練習室練舞。
出練習室,打開個人儲物櫃,那隻奶白色的向日葵躺在考試袋上。幾個小時的輕微脫水,花瓣柔軟了一些。
出了公司,一直到回家,心裡對那枝花說,再忍忍,等會兒就給你水喝。
一到家,大汗淋漓的自己還沒喝水,倒是拿個玻璃瓶,給它把水蓄上了。
洗過澡,再看它,花瓣又硬挺起來了。
真好看!齊闵不太會想華麗的誇贊詞語。
天爺爺給了他唱跳條件,或許就要讓他字認少一點吧。
但是字認少了,成績可咋整啊?
齊闵給自己兩巴掌。輕輕的。
抱着雙膝開始自憐了起來——他是藝術生上的滬城實驗一中。高中簽了經紀公司,雖然熱搜還不常見他這個小糊豆,但好歹也積攢下了一些粉絲。
經紀公司不做人,高二高三抓他去唱歌練舞。
還好藝考成績過了校線許多。
本想高考前幾個月好好請名師家教過來,沖刺一下文化課。
結果被抓去演戲,戲不長,進組兩個半月,天天背詞,背的他腦中的高中文化知識都擠沒了。
回來繼續準備考試,出門三天兩頭遇上狗仔,真是…
“啊——”齊闵抓着自己的頭發。
兩眼對天花闆放空。
語文還行,純正龍國人,及格沒問題,就是作文寫不出花來。
數學,很穩定,不用擔憂,穩定到宗門打怪升級,幾千年升不上去的那種瓶頸。
英語,想起這個,齊闵又“啊——”了一句,本想靠吃初中老本的,高考考場上完全懵了。
單詞全都變長了!他隻能硬蒙,非常确定對的題就那麼幾道!
他突然就不怨恨今天門口說風涼話的記者們了。
因為他們可能隻是給他做,總分過不了目标藝術學校,的提前心理建設。
說到“成績”兩個字。
齊闵稚嫩的唇一張一合,重複出那句話:“祝你成績理想。”
忽地什麼都不想内耗了。
頭從膝中擡起,瞥向那枝花。
“你叫什麼名字呢?”拿起沙發旁的手機,掃一掃。
“原來你叫奶油向日葵,還挺好聽的。”
突然想到鄰居朋友搗鼓幹燥劑做幹花。
發消息問。
便順理成章地得到了整盒幹燥劑。
打開教程,學起了向日葵的幹花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