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個字據吧。”
水梧桐忽然說道。
令狐烨捂着心髒:“立......什麼字據?”
可千萬别是它們自願“奉獻”參與蛇仙大人實驗的同意書啊!
“立一個,不再與其它大人接觸,永久忠于我的字據。”她把眼睛睜大了些,“違反我的意思,私下交流,我就把你說的話上報。”
“你放心,我也不會趕盡殺絕。”
水梧桐抓着令狐烨的手放到桌上:“你兒子什麼都不知道,它會活下來的。”
上報不會讓令狐烨服氣。
用上報這樣的威脅,保不準哪天它找到更有利的攀爬梯子後就首先反咬她們。
隻有挑撥它和它兒子。
甭管什麼懲罰,甭管什麼心思。
昌順能活,它不能。這就足夠讓它們離心。
果不其然,令狐烨望向昌順的眼神裡多了許多怨恨。它看着自己的兒子,腦海裡不住回蕩着憑什麼。
明明都是它的努力......
它要是死了,那不就讓昌順坐享其成?
“說起來這确實對你不太公平。”
水梧桐聳聳肩。
“我們需要昌順,你不過說了幾句卻要一直提心吊膽的也不好......你來監督你兒子怎麼樣?”
“我來監督昌順?”令狐烨一時搞不明白她搞的是哪一招。
“先寫字據,我們再往後聊。”
規整的字迹。
摁上去卻沒有指紋的拇指章。
小神仙從椅子上爬起,它燃起一張黃符,将令狐烨的氣味永久留在了紙上。
“這樣你就逃不掉了!”它說。
水梧桐從令狐烨的臉上捕捉到一絲遺憾。
她垂下眼,藏在心裡。
“昌順,我要你帶我們去錢币鑄造場。”她直視着它。
昌順腿一軟。
那種地方......去了就是死。
它哆嗦着:“水大人,去不得啊......那地方不能過去啊!地頭蛇大人那兒沒法兒交代......”
“什麼去不得!”
小神仙一直憋着不說話都快憋出内傷來了。
“我們敢提,就有敢去的理由!你照做就是了别廢話!”
“不不不不不不不!我不敢!”昌順說話結結巴巴,拒絕起來倒是順暢不少。
它不光順暢,還能哐當一聲推開門就跑。
“真的不能去!!!大人們求你們放過我吧!我不行!我做不到!”
“你跑什麼!不準跑!”小神仙暴喝道。
李旺牛在院中看到昌順滿臉驚恐的從房内逃出,它又看到小神仙在背後旋風似的出現,連忙上前阻攔。
它和小神仙推搡着:“大人!有話好好說,您不要吓昌順!它膽子小,您大人有大量,有什麼事兒别計較。您好好說它會明白您的苦心的!”
“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錢碼出錯上面要求徹查!我管你什麼地頭蛇!”
小神仙和李旺牛四處繞着互相牽制,它指着昌順就是一通臭罵。
“廢物!前面就是火坑你也得給我往裡跳!”
“你看,還是得你看着它。”
水梧桐和令狐烨站在屋門口,她們看着小神仙和昌順李旺牛它們你追我趕。
令狐烨現在不敢再胡亂猜了。
它用眼神詢問着。
“錢碼錯誤,實驗失敗,涉及最頂層的利益必須要查。”她淡淡道,“水火不容,擇木而栖,機會隻有一次。”
“别玩兒那些小花樣。”
其實無論她怎麼說,水梧桐知道,令狐烨是很難放下她們這塊香饽饽的。
它從她們手裡體驗過太多的“特殊”。
不繞這麼大圈子,不立字據,她也能讓它們母子帶她和小神仙去鑄造場。
但令狐烨的心思實在是太活了。
她得斷了它的路。
令狐烨咬緊了牙。
“昌順!你要是不去,我就殺了你。聽大人的!聽話你才可以活!”這是一位母親對它的孩子說的。
昌順呆立在了原地。
它遠遠看着令狐烨漸漸蹲下身抱住了自己。
它恐懼着抖着嘴唇,幾番嘗試都說不出一個好字,它蹲着挪着步子移向李旺牛,試着給自己找一個靠山。
李旺牛想要把它拉起來。
“鎖子的身體怎麼樣了?”水梧桐關心道,“它的皮肉都長好了嗎?你們找到貨源了嗎?”
她站在門口,燈光在她的背後泛着冷色調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