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到的那個男人,應該同老大見到的是同一個”,聽完聞彧的描述,龔易青頗為懊悔地道,“當時沒看出他有什麼問題來,畢竟……唉”。
“一件自殺案,誰能想到距離自殺地點幾公裡之外的一個陌生人能有什麼問題?”,沈知非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
“不對!不是秦恪”,龔易青忽然坐直身體,“曼姐,遲青逸自殺案件的資料裡……”
秦曼早已打開文件,找出當時所有的身份登記信息來。
“哎?”,資料從頭翻到了尾,龔易青傻了眼,“怎麼沒有?”
秦曼重新拉到頂部,一頁一頁地翻過去。幾分鐘後,又到了最後一頁。
“我明明……”,龔易青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了,“我記得我确實登記過他的信息的”。
“會不會是掃描歸檔的時候漏掉了?”,沈知非問,他知道龔易青的記性一向不錯。
關霈将堆在桌上的卷宗打了開來,先前安排龔易青調崗之時,一并做了案卷調閱移送的申請,昨天剛剛送到。
自殺案件的文件并不多,幾人也早都閱讀過,很快便又翻完了。
“要是真有這麼個人,我和關組見到他的時候肯定會想起來的”,聞彧道,“但我們确實沒見過他”。
龔易青獨自又翻了一遍,“不可能啊,我真的記得有……”
“幾個月前的案子了,你會不會是記岔了?”,聞彧想着其他的可能性。
“我是和同事一起去的,當時我們還開玩笑說以後也找這麼個房子住……”,說話間,龔易青拿出手機,翻了翻通訊錄,撥了個電話出去,“是我,嗐,暫時的……沒問題沒問題,對了,問你個事兒,你還記不記得去年10月12日咱們辦的那個自殺案……對對對,就是那個!倉庫五公裡外有棟别墅你還記得吧?嗯嗯,那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屋主?對……”
“老關”,沈知非放低了聲音,“這個秦恪,會同言律有什麼關系麼?”
“哪一個?”,關霈一面留意着龔易青那邊的動靜,一面回答,“真秦恪還是假秦恪?”
“都是吧”,沈知非道,“這真假美猴王之間也必然是有點關系的”。
“蕭安那邊有什麼情況?”,關霈反問他。
沈知非頗有點郁悶,“提到言律就變臉,好說歹說地才勉強肯配合。嗯……沒什麼特别的,就是每年言律的生日他會去霖溪那邊掃個墓……”
“哪個生日?”,問出口,關霈又補了一句,“言律的,還是關瑟的?”
沈知非抿了下嘴,道,“7月25日,關瑟的生日”。
關霈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沈知非便繼續道,“除此之外,言辰會在蕭安過生日的時候發一個祝福信息。然後就沒了……就這麼多”。
“言辰,現在還叫言辰麼?”,聞彧脫口一個似乎無甚緊要的問題。
“這我倒沒問……”,沈知非抓了抓頭發。
“她有沒有問過關于言景的下落?”,關霈道。
“有”,沈知非道,“一開始問過幾次,後面就沒再問過了”。
“什麼時候?”,關霈追問。
“嗯......也就是去年的事”,沈知非翻了翻自己的筆記。
“我沒記錯!”,挂了電話的龔易青閃了過來,“幸好大樊嚴謹,當時記下了名字,叫鄧鳴,一鳴驚人的那個鳴”。
落城及周邊城市,系統中跳出38個鄧鳴來,篩選性别,31個。
“霖溪的”,龔易青道。
篩選結果,零。
龔易青傻了眼。
“為什麼我對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感覺到奇怪?”,聞彧攤手。
“大樊也記得當時确實登記過身份信息的”,龔易青不死心地又開始翻卷宗,“怎麼會沒有了呢......真是活見鬼了”。
“見到個秦恪,結果十幾年前就已經死了。想起個鄧鳴,又查無此人”,聞彧啧了一聲,“确實是活見鬼了”。
關霈坐在秦曼旁邊,手指搭了一下她的小臂,“秦恪的關聯信息裡,有沒有鄧鳴這個名字?”
“等下......”,秦曼點開跳出來的信息,“那塊霖溪的舊車牌,有匹配結果了”。
關霈近身過去,卻是怔了一怔。
“誰的?”,後面幾人都湊了過來。
“我去......這合理麼?”,龔易青吸了一口氣,“誰能解釋一下,一個十二年前死掉的人,他的車上怎麼會有遲青逸的車牌?”
沒有人回答,因為誰都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