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鵬哥”,我也發起了抖。燙,心火燒得我發燙。冷,血液幾乎要凝滞,“是不是叫周禹鵬?”
“你認識他?…...”
我放下她,“你要去哪裡找他?”
“他有固定包房的”,她似乎安靜了些。
“哪個房間?一般會呆多久?做些什麼?”,我的腦袋,終于清醒了一點。
她盯着我,探究着,“你要幹嘛?”
“除了這裡,他還會住在什麼地方?”,奇怪,酒精反倒在失去效力。
我的運氣一向不怎麼好,偏偏有幾個喝大了的秃頭男在酒吧裡争風吃醋大打出手,引來了一幫警察。那家夥聞得風聲早就跑了,我撲了個空。
不過也不算一無所獲,在他的住處,我抓到了替他善後的一個馬仔,一頭的卷毛。
“周禹鵬在什麼地方?”,能動嘴,還是省了動手的好。
“是你帶他來的?”,卷毛沖她瞪了眼睛,讓我想起了小時候賀星教我成語時看到的簡筆畫,那借了老虎威風的狐狸。
“他要找鵬哥,說是有要緊的事,你幫幫忙嘛”,她站在門口。
“你以為你他媽是誰啊?鵬哥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還有你,你他媽又是…...”
吵得我耳朵發痛。腳邊的凳子順手得很,我便将它砸在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巴上。
卷毛捂着嘴,卻依舊堵不住他不停咒罵的肮髒。
“出去”,我将她推出門,上了鎖。
“周禹鵬在哪?”,在卷毛再次沖過來時,我擡膝撞上了他的肚子。
他又一次摔了個四腳朝天,抱着肚子蜷作一團,哎呦哎呦地叫個不住,手裡不知何時翻出的一把匕首也滑了出去。
刀刃很鋒利,我試了試手,還可以,手感不錯。一刀便紮穿了卷毛的右手。
“他在哪?”,這是我第三遍問出同一句話了。
狐狸變成了豬,又是嚎又是哭,“你他媽到底是什麼人啊……”
我不想再重複了,這一次,我紮穿了他的另一隻手。
“他已經走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哭,是一張矯飾的面具,你永遠不知道他們能夠虛僞到什麼程度。
“你要去哪裡同他會和?”
第一刀。
不是我想要的回答。
第二刀。
“他要逃去哪裡?”
第三刀。
“什麼時候?”
第四刀。
“你跟他多久了?”
第五刀。
“他殺賀星的時候,你是不是就在旁邊看着?”
第六刀。
“十一刀,他捅了十一刀”
第七刀。
“他剖開了他的肚子”
第八刀。
“你知道那有多疼麼”
第九刀。
第十刀。
第十一刀。自上,縱貫而下。
最終,還是遲了一步,我仍舊沒能找到他。
雪,紛紛揚揚。忽然間,世界銀裝素裹。
一片潔白。
幹淨。真幹淨。
實在是好笑,好笑極了。我痛痛快快地笑着。痛快,真痛快。
痛快麼?
痛快……麼?…...
又軟又暖的手滑進了我的掌心,而後蹭進一片冰涼。
“你快走吧”,她将自己裹在厚厚的羽絨服中,低着頭,用一張濕紙巾擦着我手上的血迹,“那裡隻是鵬哥的一個臨時落腳點,警察遲早會找到那裡,在……屍體被發現以前,你快走,别再回來了……”
我瞧了她一會兒,抽出手,“周禹鵬還在落城”。
“你要去哪裡?”,她追在身後,高跟鞋踩着薄雪。
燈已經滅了,門扉關得緊緊的。
“燈?……”,她拽住了我,“我沒有關燈……不是我”。
門沒有上鎖,按下把手,輕輕一推便打開了。
消毒水的氣味。
“你是賀休?”,我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