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非甩了甩腦袋,“還行”。
“不愧是小朋友”,聞彧煞有介事地肯定,“能熬”。
“你見過這麼大隻的小朋友?”,沈知非龇牙切聲。
聞彧哼回去,“體型同年齡有哪門子的關系”。
啃了半根玉米,沈知非嘴巴閑不住了,“老關說,今天或許會有答案”。
“什麼答案?”,果不其然,勾起了聞彧的好奇心。
“他沒說”,沈知非将玉米粒同語句咀嚼在一處,“不過多半同那個小姑娘有關”。
聞彧雖不似他那般狼吞虎咽,卻吃得一點不慢,轉眼已是兩顆茶葉蛋下了肚,她有一下沒一下地齧着指尖,沒說話。
兩人風卷殘雲一般,将食物掃了個一點不留。
“快八點半了,要不要去叫……”
房間門口,兩人正商量着敲門,門便自己打開了,關霈頂着塊毛巾,身上的水汽尚未完全消散,顯然是剛剛洗過澡。
“早啊關組,精神好多了。吃早飯麼?替你打包了一份”,聞彧将失去用武之地的前話迅速重寫。
“多謝”,關霈接過去,“休息的怎麼樣?沈知非……沒休息好吧?昨天麻煩……”
“打住打住打住”,沈知非将他轉了身,推着進了門,“最怕客套話,趕緊吃飯,吃完飯等着你指派任務呢”。
“那我回去收拾了,待會兒見”,手機在口袋裡嗡鳴了一陣,聞彧拿出來瞧了一眼來電顯示,拉上了門。
猶是燙熱的食物熱熱鬧鬧地填了胃,一點點地蓄積着短暫失去的生命能量。關霈将手機放在桌上,隔幾分鐘便瞟一眼。
“在等誰的消息麼?”,沈知非趴在桌上,眼睛像兔子。
關霈點點頭,咬着油條,“你去補補覺,出發我叫你”。
話音才落,屏幕便亮了,來電顯示‘龔易青’。
關霈按了免提,“易青”。
“老大我查到了…...呃不對,忘記問了,你好點了麼?”,急沖沖的開頭突然刹了車。
關霈吃得慢了些,“我沒事,你接着說”。
“我查了餘意2022年5月後的動向,沒有進出落城的記錄…...噢謝謝曼姐,對,我正向老大彙報呢”,語聲遠了又近,“喂?老大,她沒有離開落城。但昨天不是在秦恪家裡發現了周曉薇的相片麼……我去了小姑娘家裡面,她的父母已經離婚了,現在隻有女方在住。當時我把餘意的照片給她看了,你猜怎麼着……”
“怎麼着?”,沈知非冷不丁地問,“她認得?”
“吓我一跳……沈知非你也在啊?那剛才怎麼不說話”,岔了一句,龔易青又接回前文,“昨天她确實沒認出來,以防萬一我留了聯系方式,結果今兒一早給我打電話,說她想起來了,在小姑娘的葬禮上見過,因為當時餘意哭得很厲害,她就上前問了一句是不是認識她女兒,但餘意見她過來就跑了”。
“之後還見過麼?”,關霈問。
“沒有”,龔易青道,“不過她媽媽說有件奇怪的事,周曉薇的墓碑前總是出現一束花,差不多每個月都會有,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放的”。
“花?”,關霈愣了愣,“什麼花?”
“風信子,紫色的,曼姐說花語有道歉後悔的意思”,龔易青發了張照片過來,“幸好小姑娘的媽媽沒有全部處理掉,我拿到了最近放在那裡的一束,經鑒定,包裝紙上有餘意的指紋”。
許久不聞回應,“喂?”
關霈回過神來,“秦恪的那部車還有什麼發現麼?”
“車子還在鑒定,不過那個車牌,測出了很微弱的魯米諾反應,推測是至少十幾年前的血迹了,DNA鑒定基本上是做不了了……目前的發現就是這些”
“好,我知道了,多謝”
挂了電話,關霈起身收拾食物盒子,“收拾東西,去叫聞彧,我們馬上出發”。
“去哪兒?”,一面說,一面人已轉出了門。
一行三人又站在了同樣的地方。
關霈已經按了十分鐘的門鈴。
“我聽到腳步聲了”,沈知非小聲道,“就在門邊,剛才一定還從貓眼看我們了”。
聞彧扯出一臉無奈,“那人家就是不肯開門不是?”
“繼續按門鈴”,關霈吩咐道,而後打開手機,翻出周曉薇的相片,舉起來,靠近貓眼。
門内一聲悶響,而後啪啦啪啦地一陣雜亂。
關霈翻到下一張,周曉薇的墓碑前,放着一捧已經幹枯了的紫色風信子。
“包裝紙上,有餘意的指紋”,他隻說了這句話。
門終于又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