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思如觸電般地抖了一下,整個人縮地更小了,“我……我不記得了”。
沈知非奇怪于她的這般反應,“她是你的室友,離開也不過一年而已,你怎麼會不記得?”
“我為什麼要記得?!”,方思思忽然怪叫了一聲,用力抱住了自己的腦袋,一下一下地往椅背上撞,“殺她的又不是我!别找我!我什麼都沒做,你去找他們啊!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做!我沒有害你!”
“方思思?喂……你沒事吧…...”,沈知非沒有料到這小姑娘會突然失去了理智,有些慌了手腳。
田雨抱住了她,卻險些被撞得跌下椅子,“好了好了,沒事沒事啊,我們都在這呢,沒人能傷害你。不問了不問了,沒事沒事啊……”
沈知非正要上前安慰,卻見田雨搖搖頭,輕聲道,“先不要問了,我在這兒陪她,先送她回家吧”。
聽得‘回家’兩字,方思思又叫起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回家回家,我們這就送你回家啊”,田雨拍着她的背。
沈知非默默地退在一邊,聽得寝室門被敲了幾下,便走過去拉開一半門。
關霈站在門口,看不到全景,“怎麼回事?聽到有人在尖叫”。
“呃”,沈知非靠近一步,“出去說”。
“是她回來報仇了”,房門關起前,關霈聽到了方思思驚恐的喊聲,“一定是她!”
“方思思?”,兩人向樓梯間走了幾步,關霈問,“剛才還好好的吧?她喊的是什麼?誰回來報仇了?”
沈知非定了定神,将方才的情形詳細述了一遍。
關霈一言不發地聽着,神色愈加凝重。
“老關,方思思是在說她那個室友裴蘭苕吧?怎麼聽着像是裡面還有什麼隐情啊?”,沈知非的臉色也不好看,“唉,都怪我,問得太急了,沒想到…...”。
“誰也想不到”,關霈想了想,道,“這樣,你去找易青,向學校方面了解一下裴蘭苕的事情,越詳細越好”。
“我現在就去”,沈知非望了望405室關起的房門,“方思思她……”
“先讓她回家吧”,關霈道。
沈知非點點頭,路過寝室門口時頓了一頓,而後匆匆下了樓。
回到404室,剛打開門,便聽得楊靈劈頭問,“是方思思吧?她怎麼了?”
關霈重又關起門,靠在門闆上,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剛才說到哪了?裴蘭苕?聞彧你接着問”。
“方思思到底怎麼了?”,楊靈又問了一遍,少了些咄咄逼人。
“方思思與裴蘭苕關系如何?”,關霈問。
楊靈眸光一閃,滑出椅子的半個身體又坐了回去,頭偏過去,“這問題不是該問方思思麼?我又不是她們。我怎麼知道她們關系好不好”。
“兩個人平時有沒有一起聊天一起玩一起上課什麼的,旁觀者總是能看到的”,聞彧道。
“還行吧”,楊靈應付了一句。
聞彧并未就此揭過,“怎麼個還行法?”
楊靈白了她一眼,不滿地提高了語調,“就是你說的那樣,偶爾一起聊天一起玩一起上課什麼的”。
“有多偶爾?”,聞彧進一步。
“不記得了”,楊靈堵了回來,卻又不敢堵死,“隔三岔五總會有那麼一兩回吧”。
“鄭輕舞同她關系如何?”,關霈将目标又轉了回來。
這次楊靈沉默了有半分鐘,“裴蘭苕那個人,和誰都差不多,就是不遠不近的,我們幾個同她都是這樣”。
“裴蘭苕身亡當天徹夜不歸,你們不擔心麼?”,關霈問,“再怎麼說也是室友,過了宵禁還沒回來,也沒報告宿管員?”
“那天是周日,我和幾個朋友在外面約了轟趴,沒回學校,周一下午有課才回來的”,楊靈像個隻動嘴皮子的機器人,臉上一點表情也不見,“至于其他幾個在哪我不知道,你得問她們”。
話音沒落,又很快補了句,“這些當時來的警察也問過,不信的話,你們也可以去查”。
“你最後一次見她的時候她……”,聞彧的話隻說了一半便被攔腰掐斷。
“有完沒完?!到底是要問鄭輕舞還是裴蘭苕?!”,楊靈霍地站起身來,怒聲道,“我是嫌疑人嗎?是我殺了人嗎?拿出證據來啊!你們在這關着我問算怎麼回事?我爸媽都不在這裡你們憑什麼審問我?警察就能濫用職權?!我要投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