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話記錄調查過了’,一行人在返回途中收到了秦曼的信息。
沈知非一向回複得最快:曼姐你昨天回家了麼…...
秦曼分了幾條信息,一條來得比一條快。
霍群琳(letitia)名下有兩個手機号,皆于2011年6月10日申請辦理,通話聯系人大部分都是秦恪。其中有三個一次性号碼,分别于2011年9月3日,2011年11月6日,2012年12月3日撥打過她的其中一個号碼,霍群琳也有回撥過,不過每次通話時間均不超過一分鐘,而次日這三個号碼都被報廢。
琳琳曾經使用過的手機号,從2011年5月開始頻繁地與秦恪聯系,6月8日當天還有秦恪撥去的電話,但自8号之後便再沒有了。
裴蘭苕與鄭輕舞兩人的通訊記錄中交集了同一個人,且在她們死前聯系頻繁,包括深夜時分。
馬修斯,男,1989年6月3日出生于落城,1997年3月與其母離境前往德國,2011年獨自回國,現在中心區經營一間酒吧,名為落日。
“落日酒吧?”,關霈刷了臉,以肩膀頂開了門,拎着滿滿兩隻手的早飯,“就是去年出了劫持案,犯人的兒子還牽涉進裴蘭苕意外身亡案的那間酒吧?”
“吓死人了”,秦曼正聚精會神地盯着顯示屏,冷不防被駭了一跳,“你是自帶消音模式的貓麼?!”
“是你太聚精會神了……”,關霈小聲辯解了一句,又道,“先吃早飯!”
“是那個落日酒吧麼?!”,又一位大呼小叫地沖進來了。
秦曼頭也不回地緩緩道,“沈知非我告訴你,姐今兒精神衰弱……”
“我錯了曼姐”,沈知非亦是一向地認錯第一名,“我閉麥”。
“怎麼是老關買早飯?”,秦曼給他讓了空位,“我咋記得昨兒把錢給你了呢?”
“沒聽見鬧鐘,起遲了……”,沈知非灌了兩口牛奶,又塞了個小籠包,理不直氣也壯,“就把錢轉給老關了”。
“早!”,緊接着進來的兩位嗓門也不小,瞅見沈知非張牙舞爪地沖他們一通比劃,不由得一齊問,“你咋了?”
“抽筋了”,秦曼替他回答。
沈知非塞了一嘴巴的飯,口齒不清,“就當我是吧……”
“撥給霍群琳的那三個一次性号碼,時間很巧”,聞彧接過秦曼遞過來的紙袋,在她身邊坐下。
“怎麼巧?”,沈知非随口應答。
一口飯慢慢咽下去,聞彧道,“2011年9月霍群琳買下了九章區的那棟倉庫樓,2011年11月接手了遲青逸家的洗車行,2012年12月3日則是她事故身亡的時間”。
沈知非頓住筷子,“确實……”
“會是同一個人麼?”,龔易青道。
聞彧聳肩,“無從得知,完全死無對證”。
“若說巧,2011年6月8日秦恪聯系琳琳也很巧”,沈知非接道,“那天不正是名義上的Letitia Collins的死亡日期麼?”
龔易青表示同意,“巧是巧的,不能再巧了”。
“但至少可以肯定,撥給霍群琳的第三個一次性号碼,一定不是秦恪”,秦曼道,“通話時間就在車禍前幾分鐘,她與秦恪是在同一輛車上的”。
“也就是說,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聞彧道。
“一定有”,關霈在一旁道,“至少我們見過的就有一個”。
沈知非立即脫口而出,“假秦恪”。
“現有的落城市數據庫中,面部識别系統識别不出他的畫像”,秦曼道,“如果要擴大數據庫規模……”
“先放一放,這個我去問領導要支援”,關霈轉到另一邊,“關于言律,有沒有什麼發現?”
“暫時還沒有。關瑟的話,能找到的信息非常少,而言律也鮮少與什麼人作多接觸,紙面記錄上幾乎找不出什麼來”,龔易青道,“我和沈知非打算去他曾經的中學大學這幾個他相對停留時間較長且還能找到可以問話的活着的旁觀者的地方去查一查……”
“那我們去找另一位可以問話的還活着的……喂您好?對,我就是關霈。噢你好葉萚同學”,一通未知來電撥進來,關霈接通,聽了兩句,神情變了,“是你自己的決定麼?好,我知道了,我們這就過去”。
聞彧起身,不由得意外,“葉萚肯開口了?”
“嗯”,關霈匆匆吃完了最後兩口,擦了擦嘴,邊走邊道,“他說他媽媽出門了,下午才回去,他想同我們聊聊”。
清晨的茶館,食客寥寥。
二樓的一間小包廂在轉角盡頭,臨着街道。推開門,柔柔暖風蒸着室内幽幽茶香。
茶桌旁靜立着一個年輕人。
瘦削身材,個子不矮,不過較關霈略低個幾公分,下颌細窄,帶着副頗大的眼鏡。半低垂着眉眼,腼腆謙遜的模樣。
“兩位警官好,我叫葉萚”,音量不大,卻并不少底氣。
“你好”,兩人進了門,分别作了簡短的自我介紹。
“請坐”,待兩人在對面沙發上坐下,葉萚重新歸座,慢慢擺弄着茶具,将兩杯茶推過去,“這地方我經常來,清淨,茶也不錯”。
聞彧端起來抿了一口,笑了笑,“實在是不懂茶,嘗起來總是感覺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