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關霈道。
“說起來,有點違法亂紀了”,馬修斯有些不好意思,“2015年年初的時候,那會他高三吧,還未成年,我放他進來了”。
關霈并未打算追究已并無什麼意義的過去所為,“對他什麼印象?”
“小孩子,長得不錯,不愛說話,有點陰郁”,所謂的初見,四段形容。
“他經常來麼?”
“還行,一個月可能會來一趟,有時候來兩次”
“那怎麼他的消費記錄在這裡隻有過四次?”
馬修斯笑,“因為他來的時候我很少收他的錢”。
“賠本買賣啊?”
“也算不上,他喝的不多,而且我經常請别人喝,看誰順眼就不收他的錢了”
關霈覺得頗有道理,點點頭,“那你看誰比較順眼?”
“有人是一時看着順眼,有人是一直看着挺順眼,你問哪種?”,二選一。
“言律是哪種?”,關霈沒有選。
于是馬修斯自己選,“很不幸,後一種”。
“怎麼說是很不幸呢?”
馬修斯苦笑,“連環殺手啊,難道我該覺得幸運麼?”
“為什麼覺着他順眼?”
“就是種感覺”
“什麼感覺”
“看着他就感覺'同别人不一樣',的感覺”
“你知道他殺人麼?”
“你覺得呢?”,馬修斯失笑。
“你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不知道”,馬修斯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這幾個人認識嗎?”,随着關霈的問話,聞彧将手機放在桌上,一張張照片翻過去。
馬修斯雙臂交疊,身向前傾,低頭仔細地觀察,前三張他看得時間很久,後兩張則一眼瞧過,“前面三個不認得,後面兩個,一個是裴蘭苕,一個是鄭輕舞”。
“以下幾個時間點,希望你能提供不在場證明”,關霈接連報出了幾段時間。
“去年12月下旬的監控錄像還有存檔的”,馬修斯自桌上拿過便簽紙一一記下,先在2023年12月31日21點-24點這個時間段打了個圈,“這段時間的不在場證明可以立刻給你”。
“聞彧,你馬上去确認”,關霈下令。
馬修斯見狀,看門喚了個服務生過來,吩咐幾句,服務生便帶着聞彧去了後台。
“另外兩個人,也死了麼?”,馬修斯的思路很快,“莫非,他們也是自殺?”
關霈已經在問其他問題了,“你同言律在酒吧之外的時間見過面麼?”
“沒有”,馬修斯搖頭,“我和他的交情沒那麼深”。
“言律的朋友或者認識的人,你見過麼?”
“蕭安吧”
“除了蕭安呢”
馬修斯想了好一會兒,“我不記得有,至少在酒吧裡,我沒見過他帶什麼其他人來,如果是其他的地方就不知道了”。
“你知道言景的下落麼?”,關霈輕飄飄地問。
馬修斯擡眼,反問道,“你知道他在哪兒?”
交鋒。
不見鋒芒。
“你知道蕭安的手機鎖屏密碼麼?”,關霈的話題語速很快。
“知道”,馬修斯反應更快,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一句趕一句,“什麼時候?”
“幾天前”,馬修斯毫不猶豫,“他收到了一條奇怪的信息,給我看了他的手機”。
“什麼信息?”
“言律發給他的信息”
“言律已經死了”
“所以才說是奇怪的信息”
“然後你做了什麼?”
“我本來想替他去電信局查一查的,後來想想不太對,就沒有去查”
“你找誰查?”
“我認識的一個人,他在電信局工作”
“方便告訴我他是誰麼?”
“可以,我把他的姓名和聯系方式發給你”,馬修斯拿起手機,點了幾下,又擡起頭,“加個微信吧關警官?我微信發你”。
“成啊”,關霈欣然應允,一面将手機遞了過去,一面又繼續問,“為什麼沒有去查?哪裡不太對?”。
“言律的微信是通過手機号注冊的,也經過實名登記,蕭安回撥過他的号碼,是關機而不是注銷狀态,那麼說明有人一直在為他的手機号充值”,馬修斯掃了二維碼,低頭操作着手機,“正常情況下,言律的手機一定已經被你們收管為證物,那麼怎麼會有人還能夠用他的手機号碼來登錄微信并發送消息?這裡面似乎有問題,有點想不通”。
“想不通不更應該去查麼?”,關霈提出疑點。
“我不認為這件事會有看起來那麼簡單,即便查我也不認為會有什麼有效的結果”,馬修斯認真道,“所以我建議過蕭安,應該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