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對面的珊諾沒有注意到梅洱細微的變化,還在繼續絮絮叨叨的說着維特的計劃,說他打算沿着河流往下走,一定能走出迷霧森林,隻要到了有人類的地方,一切就好辦了。
因為維特選擇的時間很聰明,托倫夫婦是在霧毒蛙捕食期矮人部落全部封門之後才發現維特不見了,但是又因為封門沒有辦法出門尋找,最後隻能拖到前天才開始尋找。
“我猜他是和那個人類一起走的,”珊諾猜測到,然後轉向梅洱,一臉期待的看着她,“那個人類,是不是梅洱的朋友。”
梅洱搖搖頭,沒有說話。
不過這也沒有妨礙到珊諾的熱情,她說等父母一出門,她就往小溪邊找了過來,為了安全她還帶上了新制作好的頭盔,沿着往上遊走沒多久就看到了梅洱的小木屋。
這邊珊諾也是第一次來,以往她父母不允許她過來這邊。
看到碟子裡的漿果又被自己吃完了,珊諾有點不好意思的沖梅洱笑笑,直到魔像小白上前詢梅洱問要不要準備兩人份的晚餐,她才意識到時間似乎是過了很久。
其實梅洱也有點打算要不要留她吃個晚飯,但是又怕夜間的森林對一個小孩來說會不太安全,聽她的意思,矮人部落離這邊并不算近。
面對魔像用通用語的晚飯詢問,珊諾詞彙量不太夠,似乎以為是到了梅洱吃飯的時間,直接告别然後往正門走。
作為華夏人刻在骨子裡的禮儀,梅洱讓魔像小白用籃子裝了些水果送給珊諾,還将她送到了門口。
剛到門口還打算再寒暄一下,梅洱就被“梆梆梆”的巨大敲門聲吓到了一下。
打開門就看到了兩個成年矮人站在門外,舉着的手懸在半空仿佛是想要繼續敲門。
“爸爸,媽媽,”看清了外面站着的人,珊諾十分驚喜,連忙打招呼,還給轉頭梅洱介紹道,“這位是我的爸爸弗林特·托倫,這位是我的媽媽,黛薩·魯格。爸爸媽媽,這位是我新認識的人類朋友,叫梅洱。”
珊諾的父母也隻有梅洱的胸口那麼高,帶着和珊諾差不多的牛角頭盔,弗林特的頭發是紅色的,而黛薩的頭發更黑一些,兩夫妻的臉都顯得很粗糙,還帶着一些雀斑。
雖然兩人看着身高不高,但梅洱能看到他們重甲下結實的肌肉,應該是力氣很大,畢竟隔音良好的小屋關上門都能聽到明顯的敲門聲。
梅洱努力讓自己顯得更加溫和無害,微笑着說道:“你們好,我叫梅洱,是前不久才在森林裡住下的,珊諾為了找她的哥哥敲了我的門,我就留了她說了會兒話。”
将珊諾讓到門口外,遞上了魔像小白準備好的水果籃,“剛打算把珊諾送回去,沒想到就遇到了二位。這是我準備的小禮物,說想讓珊諾帶回去的。”
珊諾被父親強行拉到了身後,但梅洱隔着胡子都能看出弗林特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好像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一旁的黛薩給了自己丈夫一肘,接過梅洱遞過來的果籃,感謝道:“您真是一位美麗且善良的人類女士,珊諾的兄長的任性已經讓我們傷心,如果再失去珊諾這個寶貝我真的無法想象我們的家會變成什麼樣。”
随後黛薩往自己系在腰上的布袋子裡掏了掏,摸出一個有梅洱半個拳頭大的海螺,遞給梅洱,“謝謝您的禮物,但我想您應該是這個冬天才來到森林裡的吧,您選了一個不太好的位置……如果有需要,可以吹響這個傳聲螺。”
“不太好的位置?什麼意思?”梅洱沒太懂她所說的,接過海螺後想細問。
“整個西部森林都知道,這裡是禁區,在深潭裡住着一隻被我們稱作‘無形’的魔獸。”黛薩顯得有些恐懼,轉頭看了眼那邊的池塘。
“魔獸?但是我都沒有看到附近有什麼大型的魔獸出現過。”梅洱回憶了下,說道。
“因為這是它的領地,它會在春天蘇醒,秋天沉睡。”黛薩往一旁的小池塘看了一眼,珊諾似乎才知道這裡被稱為禁區是這個原因,有點被吓到。
“我們該走了。”黛薩又看了看天,把手指放在嘴邊吹出一聲嘹亮的口哨。
一匹長着鹿角的灰色大馬不知從哪兒跑了過來,走到矮人身邊,梅洱明顯能夠感受到它的狂躁。
黛薩安撫的摸了摸灰馬,把珊諾抱上馬,随後自己也坐上了馬,轉頭對梅洱道:“‘無形’通常會在每年第二個滿月的時候蘇醒外出覓食。你的屋子很堅固,隻要在屋裡,應該不會被它攻擊。”
說完又道了聲謝謝就策馬離開,弗林特用通用語磕磕絆絆的對梅洱說了句再見,快速跟上了遠去的灰馬。
直到看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了森林裡,梅洱才關上門回到小花園。
魔像小白已經給她準備好了晚餐,依舊是水果拼盤。
梅洱默默計算了一下時間,她是大年初二回村裡的,第十天進山……算下來,到現在已經快滿一個月了,那現在的月相應該是蛾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