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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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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沉,未入夜,甯華公主府便已經相繼掌起燈。下人們打掃完庭院,用過飯也相繼歇息。

心思活絡的阿石,給東面長廊添置了幾張高腳竹凳,他想,這條長廊唯一可诟病的便是,闌幹和凳其實可以融為一體,而不是空落落的闌幹。

有闌幹連着凳,随走随坐,多好。

駱苕坐上竹凳,手肘支上闌幹,高矮适宜,一瞧便知阿石是按着她的身量特意做的。

“很好。”駱苕笑着誇贊,“竹籬笆,竹凳,就地取材,十分實用。”

被誇贊後的阿石咧咧嘴,撓撓頭:“是奴應該的,就是不太好看。”

确實,竹籬笆,竹凳像是随手拈來的,即便表面被打磨的光潔铮亮,與莊穆華麗的公主府并不相稱。

淅淅瀝瀝的雨還在下個不停,長廊檐下的兩盞錯金蓮花燈籠透出清亮的光,斜灑在阿石身上,顯得少年人格外清澈。

駱苕問他:“你是哪裡人士?”

“垌縣。”阿石答得利索。

駱苕微微颔首,垌縣離京都很近,又問他:“你為何要進宮做内侍?”

阿石胸中一噎,方才還堆在臉上的笑就此凝固,他目光躲閃,最後垂了頭,低低地說:“奴怕死。”

駱苕神情跟着一滞。

原來是自己疏忽了,無父無母的孤兒,本該受官府的扶孤诏令,可阿石說的是怕死,裡中定有難言之隐。

在宮中時,駱苕問過阿石一二,阿石家中已無親眷,十二歲的年紀,若非情勢所迫,誰會甘願淨身,斷絕後嗣入宮呢。

能被留選中進宮做小内侍的,出身一定是良家子,即是良家子,家中定還有田産,阿石雖不過十二,但為人勤快,有官府照拂,養活自己定也不難。

“我也怕死。”駱苕緩和氣氛,微微歎息,說得随和,“這世上少有不怕死的人。”

阿石抿着嘴。

來了公主府之後,精神要比在宮中放松,但畢竟伺候的是皇親,還是馬虎不得,話實在不能亂說,說不好會殃及小命。

見阿石緊皺眉頭,駱苕也隻是随意着問:“今年這光景,農桑喜人,你入宮之後,家中留下的那些永業田①若是無人打理實在可惜,可是賣了?”

話已至此,阿石即便再年少,也能察覺駱苕今日與往常不同,往常對待下人們異常冷淡,吩咐完便不會再與下人們叙話。

今日太反常,長公主心情不好,昨日徹夜未歸,回來之後便一直獨自傷神。

阿石直直地往地下跪,說:“奴的父親母親都死了,留下來的幾十畝永業田,奴一人沒空打理,便賣了一些安葬父母,留了屋舍和幾畝雜田,足夠過活。”

平平正捧着披風踏出東門,瞧見燈下的二人,心下一驚,本想後退可雙腳卻不聽使喚,匆忙上前,也跟着跪在阿石旁邊。

“你們都起來。”駱苕對平平說,“把披風給我。”

平平忙起身,替駱苕披上披風後,被駱苕屏退,平平心如搗鼓地退出東門,也不知阿石犯了什麼錯。

獨留下阿石,阿石也有些彷徨。

駱苕攏了攏披風,問:“你怕我嗎?”

阿石使勁搖頭。

“不怕便好。”駱苕問,“你的永業田可是被人強行兼并的?”

阿石弓着背,心頭狂顫,長公主怎會一猜即中,他默不作聲,不敢說是,更不敢說不是。

駱苕了然,溫聲說道:“你别怕,我不問那人是誰,隻要我活着一天,我便會一直護着你。至于永業田,我會将我的賜田分于你,按國律,桑田二十畝,麻田十畝,榆田五畝,如何?”

阿石驚恐,也不知今日長公主為何會這樣,很吓人,像将死之人細分家産,可自己隻是個奴,不是長公主的家人,若是賞賜,也不該是因為幾張竹凳,就能得如此之多的田産。

他又是搖頭。

“不喜田産嗎?”駱苕皺眉稍一思索,“那往後你的月祿加十倍,如何?”

阿石更加不安,憋出話來:“奴……奴不要,奴不該拿不該得的!”

“連賞賜都不要,有這般骨氣,是何緣由逼得你淨身入宮,尋求庇佑?”駱苕緊追,“若有冤屈,廷尉府前的登聞鼓為何不敢去擊?”

阿石再也受不住煎熬,心一橫直說:“奴不是怕死,奴是恨!”

官官相護,他也不知該把這恨落在誰頭上,況且沒有鐵證,如何去擊那登聞鼓。

駱苕望向滿腔義憤的阿石,驚醒。

即便分給阿石自己的賜田,依舊掩蓋不了強權兼并本該屬于他的土地。他說怕死,那一定是被人所欺,縱使離京都如此之近,強權也肆無忌憚。

駱苕後背靠向闌幹,輕輕說道:“到底是說了實話,你不是怕,是恨,恨了惹不起的人,那便隻有往宮裡躲。”

“長公主贖罪!奴……知錯。”

阿石再次下跪,趴伏在長廊,額頭抵着廊闆一動不動,他說了不該說的,恨,應該留在心裡,出口就成了禍事。

“你錯了嗎?”駱苕神色微嚴,聲色顯出鮮有的威儀,“可否說來聽聽,讓本宮知道你錯在哪兒,不可欺瞞本宮。”

這是自阿石服侍駱苕以來,第一次聽見駱苕用這樣的語氣和稱謂,跪伏下的臉面擠成一團,懊惱萬分。

頂在廊闆上的鞋履不停發抖:“奴……奴錯在……”實在不知該當如何,越說越錯,咬牙,“長公主,您饒了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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