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實在是妙啊!沒想到咱們武将世家還能出個書法大家,棠兒快快幫老夫寫副字,老夫好饞一饞那柳老頭子!”
戚鎮激動得一晚上沒睡好,等管家來傳和楓院裡的主子們都起了就匆匆趕來。
蔣棠也不吝啬,随手給國公爺寫了幾副詩詞,把老爺子高興得不行。
還是戚炎提醒,“父親,宮内侍估計快到了。”
“啊,是是是,夫人快讓人到門前候着,前廳都布置好,萬不可失禮。”
站在他身邊的國公夫人無奈垂首看他一眼,這人不理内務,這種事還要他來吩咐?
接客待人這些事她早不知道做了多少遍了,昨晚得了消息就吩咐下去了,這會兒隻等宮中來人。
果然,不到一刻鐘,大監的車攆就到了,宮中的人可怠慢不得,管家親自在門口迎着,恭敬不已地請進了國公府。
一大早就有宮人上門,國公府這是又得了什麼賞?
府門外不少百姓都探頭望着,蔣棠得了诰命的事情隻有昨夜參加宮宴的大臣們知道,這會兒還沒傳開呢。
是以不少人都在國公府門外探頭探腦的,好得到今日京中的第一手八卦。
大監推辭國公爺邀請上座的舉動,面上關切盛滿,“喲~國公爺您可得慢點兒,咱家就是一奴才,當不得國公爺的禮。”
“黃内侍客氣,您可是替皇上辦事,辛苦您走這一趟。”
大監臉上滿意極了,便也不推脫什麼,隻擡眼瞧了瞧蔣棠,笑着說道:“國公爺國公夫人好福氣啊,得了這麼好一門親,光耀門楣喲~”
不耽誤正事,就在前廳宣讀了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江南蔣氏民商兩度支援邊疆有功,忠義護國,特封蔣家女郎蔣棠為一品诰命夫人,封蔣氏民商為義商,賜各州省通關文牒!欽此——”
戚鎮帶着全家人拜謝吾皇萬歲,蔣棠接過聖旨才把一顆心落下,依然對自己的新身份略有不适應。
“謝吾皇萬歲!”
戚鎮邀請大監在府上用飯,大監笑了笑推拒。
“咱家隻是替陛下辦事,宮中内務繁忙,就不留了,貴府上喜事連連,何不讓這對小年輕早日成婚,喜上加喜呀!”
還沒成親呢就成了诰命夫人,這蔣棠絕對是史上第一人,真不知陛下在想什麼,給了這麼一個不知道說好笑還是滑稽的封号。
可不管好笑還是滑稽,皇上給的,那就是無上的榮幸,别人可恨都恨不來。
黃内侍内心搖搖頭,說完便帶着一群小太監烏央烏央地離開了。
門外看熱鬧的人都驚呆了!國公府裡那來曆不明的女人,成了诰命夫人!
外面的消息不知道傳到哪裡,蔣棠拿着聖旨略有恍惚。
蔣昭昭摸着明黃色的卷軸,小小的人内心有了判斷,似乎知道這東西是對娘親有利的,高興得一蹦一蹦的。
“娘親娘親,小七也要看!”
蔣棠回過神來,戚炎把女兒抱起來站到蔣棠身邊看展開的聖旨。
蔣昭昭嘟着嘴笑嘻嘻地在戚炎耳邊說道:“陛下伯伯的字沒有娘親的好看嘻嘻——”
戚炎好笑地看向鬼精鬼精的小丫頭,眼神中甚至有贊同,然後就神秘兮兮地對女兒做了個“噓——”的動作。
蔣昭昭懂,就是不能對别人說的意思,兩父女互相“噓”個不停。
戚鎮看着兒子一家三口,開口說道:“等炎兒閑下來,找個時間讓他陪你回江南一趟,開祠堂祭拜幾位先人,蔣家家主若是得知今日你們過得這般好,一定會高興的。”
“嗯,是該告訴爹娘他們!”
蔣棠喜不自勝,她和爹爹都得到應得的了。
忙完家中這邊,還有蔣家小樓。
皇家賜下的義商牌匾,蔣棠得親自看着讓人挂上去。
今日蔣家小樓的生意出奇地好,人流比以往多了不止一倍,其中不乏京中各戶女眷。
蔣棠親自接待相府的大少奶奶和兩位尚書府的小姐。
“早聽二公子說過蔣家家主的事迹,卻一直也沒機會見上一見,今日聽聞消息,實在按耐不住上門來叨擾,可真是如傳聞那般容貌出衆才藝雙絕,難怪能得世子好幾年念念不忘!”
說這話的人是柳慕容的大嫂,國監大人的長女沈毓,她昨夜沒去宮宴,等公公歸家後跟她說有機會給蔣棠遞帖子邀請人來家中一聚後便明白了。
這是要她多親近蔣棠的意思。
蔣棠謙虛笑笑,也不反駁,隻說:“夫人小姐們何須親自上門,派人來說一聲需采購些什麼,我讓人送到府上即可。”
“這不是想看看傳聞中的明鏡先生麼?”
工部尚書家的大小姐容臻似真似假地說道,不管從前如何,如今所有人都向着蔣棠釋放出善意。
而年紀較小的二小姐則看着冊子上的貨品驚歎出聲,“原來京中最熱的蘇繡玫瑰錦是出自蔣家小樓的!這個月一有貨我就讓人來買,才搶到一匹而已!蔣姐姐,拜托你下次給我留一匹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很喜歡那玫瑰模樣!”
年紀小些的容雅對京中的八卦沒興趣,隻對冊子上的鮮亮衣飾兩眼放光。
“二小姐都這麼喜歡了,下個月新貨到了我肯定給二小姐留下。”
“真的!”
蔣棠笑了笑承諾:“當然。夫人看需要些什麼,我讓人挑最好的送到夫人小姐府上去。”
沈毓親熱地拉着她的手說道:“嗐,還叫什麼夫人,世子和二公子情同弟兄,見了面就喊我嫂子,我看你們好事将近,你便也跟着喊我嫂子吧!”
雖還沒成親,戚炎和蔣棠等關系是全京城默認的,先前還有人暗中編排蔣棠不過是個外室,如今誰還敢說這樣的酸話,人家可是诰命夫人,嚼诰命夫人的舌根可是要問罪的!
蔣棠從善如流,喊了聲:“嫂子。”
“哎!”
“你家那個小女娃呢?是叫昭昭小姐是吧,正好和我兒子一般年齡,正是能玩在一塊兒的時候!”
說到女兒蔣棠就一臉寵溺。
“小家夥如今和家裡的小白獅正是感情好的時候,一刻也不想分開,這會兒一人一獸還在家中膩歪呢。”
“呀!真不愧是國公府,白獅獸也能獵得,找個日子我也帶着兒子上門開開眼界去。”
沈毓的兒子就是蔣棠母女見過一面的柳知涵,柳知涵還在夜市上搶過蔣昭昭的小馬花燈呢。
蔣棠自然說好,女兒雖然在國公府中過得安逸,可是不像吳興家中一般有同齡的小夥伴,蔣棠也想有機會帶她認識認識京中的小朋友。
“诶,你們知道不?聽說新上任的戶部侍郎家的大小姐從昨日到現在都沒出過門,可說是病了,我看啊,是怕丢人不敢出門!呵——”
容臻嘲諷,“那小侍郎家的女兒剛上京就到處遞帖子串門拜訪,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張大小姐這号人物。”
第一次參加宮宴就遇上了蔣棠,還鬧了笑話,如今可不就全京城都“認識”她了。
“估計沒個十天半月的,她那病是好不了了。”
這種人别說容家看不上,沈毓更是看不上的,她娘家是國監大臣,父親是當世大儒,又嫁進柳家當了相府的少奶奶,可以說京中沒幾個比她家世更好的官眷。
“那等小家子氣的門第不都是這樣,隻遠離了就好,免得被她們帶壞了家中小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