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将這一封薄薄的信接在手上,隻讓她覺得有些害怕。
陳輕央親自扶她起身,叮囑道:“你一定不會像靈之那般,重蹈覆轍的對嗎?”
落玉連忙搖頭,重新跪到地上,重重磕了個頭:“奴婢不敢,奴婢聽話,這便去送。”
“去吧。”
又過一日,王府内還是不曾見過梁堰和,反而是正午時,管家匆忙來報:“殿下,表姑娘來了,如今人在前院候着。”
陳輕央一怔,這梁堰和何時有了個表姑娘?
管家見她不解,忙開口解釋道:“是白夫人的孩子。”
梁堰和的外家,雲間城白家,聽聞當世的家主是個女人,是梁堰和的嫡親姨母。
這表姑娘想來便是白家的嫡小姐了。
陳輕央到正廳的時候,見到正襟危坐的一對年輕男女,她微微錯愕,沒想到這表姑娘已然成婚。
白徽靈見到她,忙收了笑容上前行禮道:“臣婦白徽靈,見過六公主。”
緊随着她身側的男人也立馬上前,“下官何昭見過殿下。”
陳輕央讓他們随意落座,見他們還帶着包裹行囊,便問道:“表妹這是遠遊還是……”
白徽靈神色憂思,聲音有些苦悶,“婆母病重我與阿昭回來探望。”
看她們的模樣像是趕路多時,陳輕央又問向何昭,“表妹夫在何處任職?”
何昭是一個讀書人,穿着青衣白衫,端容儒雅,“回公主的話,下官如今在冀縣任縣令一職。”
白家在雲間城可謂是鐘鳴鼎食的存在,白家的嫡長女卻嫁了一位小官。
竟如此的門不當,戶不對。
隻不過這畢竟是旁人的事,她自己婚事尚且過得一塌糊塗,更是不便多言,隻道:“王爺今晨入宮請安,表妹不妨再等等?”
白徽靈搖了搖頭,“我們不着急的,殿下若是有事自可去忙,不必陪我二人。”
陳輕央笑了笑,卻不曾離開,高門主母該管的事宜她雖不曾過問,但白徽靈代表雲間城白家,是梁堰和的妹妹。
作為定遠王妃,她便不能走。
她讓窈琦取了庫房的一對沉香嵌金式玉如意,然後朝白徽靈道:“表妹大婚,我作為長嫂事先不知未曾來得及備禮,這玉如意适合表妹。”
窈琦的速度很快,馬上将東西取了回來,甚至還妥帖的做好了包裝。
白徽靈與何昭相視一眼,皆有些不好意思。
她夫妻二人是連夜上路,隻是随身帶了些換洗衣服。
更别說去準備見面禮了。
此刻不免的有些羞赧。
在談話席間,梁堰和也回來了,見到表哥,白徽靈明顯更親近一些,熱切叫了一聲,“表哥。”
何昭也随她稱呼。
梁堰和看着許久不見的妹妹,露出了悅色,“嗯,舟車勞頓辛苦,我讓管家帶你們下去休息。”
“好。”
梁堰和見他們抱着一個長木匣子,下意識的看向陳輕央,深邃的眸光中帶着不易察覺的幽晦,
“我與殿下有話要說。”
陳輕央莞爾一笑,“王爺有話便說吧。”
“殿下那夜可有離開禅虛寺?”
陳輕央避開他追來的目光,将視線越過他的肩頭,在他問出這個問題之後,一切的隐瞞都将變得沒有任何意義,她眼梢微彎語氣溫和平淡,“離開了,見了袁兆安。”
梁堰和的心情有些複雜,也有些沉默,任誰的妻子被傳做女鬼,隻怕是都很難開心的起來。
半響,他淡聲道:“此事我知曉了。”
陳輕央的面色終于有了些變化,眼底帶着淺淺的詫異,她本以為梁堰和會問的更多。
沒曾想,卻是這樣輕易的放過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