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貨基本都在最後階段展出,阮清禾看了一圈,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傅嶼白倒是聽得認真,偶爾讓身邊的引導員舉舉牌,熱熱場子。
阮清禾低着頭刷起了手機,突然指間一頓,視線來回掃了兩眼。
趁着中場休息之際,阮清禾拿起手機伸到了傅嶼白面前點了點,“今天的拍賣師是中國人哎,還是禮儀小姐。”
傅嶼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哦了一聲,低頭看助理發過來的會議記錄。
真是不解風情。阮清禾又努力道,“這個拍賣師氣質顔值都是一等的好。”
連着兩次,這次傅嶼白鎖了手機,直視她的眼睛,“恩。”
“你沒瞧見人家姑娘盯了你多久了,就和你說話這會功夫,我頭頂都多了幾個洞了。”阮清禾緩慢地吐着每個字,像隻樹懶一樣。
傅嶼白接過了她掌中的咖啡,留有她的體溫。抿了一小口,疑問道“你這杯怎麼是酸的?”
“哎?”阮清禾接過來,是濃郁的咖啡豆香味,并無其他。
之後反應了過來,氣得狠狠踩了他皮鞋一腳。
蘇瑾眼見着傅嶼白與身邊的佳人談笑,眉眼間是藏不住的寵溺。她見過形形色色的男人,他們多是沉迷她的皮囊,甘願做她的裙下之臣。
可傅嶼白卻不一樣,他身上有一股儒雅溫謙的氣質,高貴如遠山寒玉。趁着休息的間隙,她徘徊遊離在殿門口,卻隻等來他的無視與漠然。
可她瞧得分明,他會體貼地為身邊女子提着裙擺,為她整理耳邊的碎發,目光之處全是她。可那女子的長相三千世界裡最平凡不過,她才不信這個邪。
杯裡的咖啡續了好幾杯,重頭戲還沒上。阮清禾能察覺到頭頂若有若無的一抹眼光,更多的是追随着身邊人的舉手投足。
傅嶼白是大學裡的風流人物,這是阮清禾一宿舍給他取的外号。傅嶼白是白面公子哥,身邊女朋友換得比阮清禾的頭繩還要勤。
她沒想到後來這位公子哥會攪合進她的人生,打破她平靜乏味的生活。
那時候她曾嘲笑那些女孩,被美色所惑癡人一個。當時的一句戲言,卻言中了以後的自己。
而阮清禾期待已久的珍寶終于揭開了面紗,它被妥善保管在黑匣子裡。
光透過來的那一刻,阮清禾驚呼出了聲,“是北宋的珍珠多彩斑斓七彩暈光啄變盞。”
這是建盞最高技藝的體現,七彩暈光的形成主要是釉藥中加入了黃金,翡翠,白銀等珍稀金屬礦物質。
這是在南宋就已失傳的工藝。
那件隻出現在書上的藝術品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眼前,好像一個古人帶着她的過去與經曆在同她訴說情思與哀怨。
“想要嗎?”傅嶼白看了她一眼,給了身邊的引導員一個眼神。
“這個是我的了。”阮清禾眼神堅定,“用你給我的全部錢夠不夠?或者,就當我問你借的。”
傅嶼白手指輕輕在椅背上點了點,幽深的眼神掃了一眼這排最後的幾位人物。
“我幫了你這個忙,僅僅用錢是不是太過于敷衍我了。”傅嶼白壓低了嗓音,大半個身子靠了過來。
拍賣員那邊已經開價,起拍價是100萬美元。阮清禾已經見識過了她的厲害之處,親和的身體語言加上手勢,氛圍到了賣家自然願意加價。
這場就有件官窯起拍19萬成交650萬,令人震驚的數字。
來的人非富即貴,又看中了這件瓷器的潛在收藏價值,很快數字來到了600,馬上破當場最高成交價。
這期間傅嶼白沒有出手,雙手交叉握着放在膝蓋上,墨黑的鏡片折射出冰冷的光線。
“600一次。”是看着阮清禾方向說的。
蘇瑾多聰明的人,貨品一出來,在場所有人的反應盡收眼底,有了目标客戶才有下面的事情。
這件孤品遠遠不隻這個價,何況是到代的。阮清禾咽了口口水,有些退縮了。
這天文數字,她得還到哪一年去。或許更應該給更合适的人。
她眼饞但也懂分寸。
“800。”有人舉了牌,阮清禾投去詫異的目光。是先前簇擁下的那位老者。他也回以一記意味深長的目光。
這價聽着不算高,可單位是美元。
“其實,我也沒那麼喜歡這件。”阮清禾傾了半邊身子,附在傅嶼白耳邊悄悄道。
“你不要我就買回去放博物館裡擺着。”傅嶼白回了一句,語氣涼飕飕的。
好好好,有錢人都是這麼玩是吧。橫豎都是要将她放在火上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