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宋美蘭一直沒出現,她不正面與自己交鋒,阮清禾反倒覺得少了點什麼。
從前這位貴婦太太與自己水火不容,自己隻是光站在那裡她眸裡的寒光就足以射傷她。
傅蓉帶她逛了上鎖的庫房,又看了他家的家族冊。厚厚一沓,滿是曆史沉澱的氣息。
傅嶼白過來帶她回家時,她正坐在大草地上和傅蓉惬意地擺姿勢拍照,發絲和豔麗的笑容閃耀,是他遺失好久才找回的月光。
兩個女孩性格相近,顯然是已經混熟了。陽光正好,她們明媚的笑容也正好。
阮清禾一早便聽到了傅嶼白的腳步聲,她眼下的笑意斂了幾分。
路上一路無話,回到别墅時快近深夜了。車子駛入地下車庫,阮清禾仍就坐得十分端正。
“爺爺說你是個好孩子。”關掉引擎,傅嶼白擡手按下了車燈,迎上了她的目光。
老爺子惜字如金,能說這句話就算是承認她了。
阮清禾沒回應,解開了安全帶伸手去推車門。傅嶼白眼疾手快地按下了鎖車鍵,寂靜的夜晚任何細微的聲音都會背放大幾倍。
“哦,是我的榮幸。”阮清禾見他不放自己走,雙手放在了胸前,一副防禦的姿态。
“從今天見到了宋美蘭之後,你就一直擺着臉色給我看。”傅嶼白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她的神情。
阮清禾聞着車裡若有若無的柑橘香,垂下了眉眼,聽他的後半句。
“其實阿禾你這樣,我很高興。”
阮清禾眼皮動了動,白皙的指尖握緊了。
“至少證明你不是毫無在意的。”傅嶼白摩擦過她白嫩的肌膚,她擡頭望見他深邃的瞳孔。
“我在不在意就這麼重要嗎?”阮清禾偏過了頭,輕輕打掉了他的手。
車内的溫度升高了,傅嶼白稍稍用力扣住了她的下巴,按下了車燈,黑暗一片。
阮清禾感覺下巴被輕咬了一下又很快松開,她睫毛顫了顫。
“去休息吧,我回公司處理點事。”
第二天,阮清禾接到了一個遠洋電話,她的盞到了,已經給她送到了博物館。
阮清禾打車去的博物館,其實她很自由。地庫裡停了一輛紅色奧迪A5,是她最愛的款式。
上大學那時候為了湊滿學分畢業,她有一整個暑假都在考證。人黑得發亮像剛烤完炭回來。
傅嶼白為此叫了她一個星期的包公,她和他生了大半個月的氣。
他有次問她畢業禮物想要什麼,她指了指電視裡的汽車廣告,就要這個了。
可惜,他們沒撐得到畢業分手季。
傅嶼白難道不知道女人是善變的嗎,她早就不喜歡那款車了。
阮清禾看着博物館前面圍了一群人,咬了一口手中的奶酪包,腦袋上緩緩打出了個問号。
博物館不是不對外嗎?
今日是周末,有背着雙肩包的大學生還有略顯滄桑的上班族。阮清禾吸了一口冰美式,沒急着走内部通道,排在了隊伍最後。人流聚集得很快,她從末尾等到了快中遊。
“聽說今日有一件來自大洋彼岸的文物到館,館主高興,免費讓我們參觀。”阮清禾終于收集到了一絲信息,精緻的眉眼在陽光下發着光,漂亮得像個陶瓷娃娃。
“姐姐,你也是來看展的嗎?”身後的學生妹探頭問了一句。
“是的。”阮清禾點了點頭。
她有些欣慰,如今這些年輕人會在如此浮躁的社會注重精神層次方面的提升。
她的同伴怒了努嘴,不贊同地開了口“瞎說,館主前些日子去我們學校開公益講座,你是看上了他的皮囊吧。”
“不過不得不說,那館主氣質高冷又帥,聽說還是我們的直系學長呢,可惜大我們好幾屆。”
阮清禾聽着聽着,忍不住問道“你們是哪個學校的?”
“a大。”
雲城唯一一所國家級重點大學,她的母校。
阮清禾随着人流進了博物館,有講解專員,也有管拍照的工作人員。大家都壓低嗓音小聲交談着,生怕驚擾這座館的安甯。
“擺在你們面前的是唐朝的瑰寶唐三彩…”一個個展館慢慢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