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帶着微微的寒意,第十三軍區醫院依舊燈火通明。
門外看守很嚴格,她找遍全身甚至都沒找出一件可以能證明她和傅嶼白身份的東西。
最後,她掏出了手機,打開了和他的聊天對話框。
她被穿迷彩制服的保镖看得心虛地走到了一邊的馬路牙子上。
阮清禾被晚風吹得吸了吸鼻子,裹緊了身上的羊駝色大衣。不怪她身子骨弱,這雲城的邪風她實在是扛不住。
陸正峰趕到的時候,小姑娘正可憐兮兮地蹲在地上,蜷縮在一起,像隻等待冬眠的小松鼠。
“陸管家。”阮清禾臉被吹得通紅,站了起來。
陸正峰想到少爺叮囑自己的話,心虛地移開了半寸目光,“小姐,讓您久等了,剛剛在辦入院手續的。”
他怎麼會說,自家少爺恨不得将手機盯出了個洞也沒接到電話,而他的手機卻響了。
“他…他還好嗎?”阮清禾問這話的時候猶猶豫豫的。
陸正峰沉默了一秒,“您随我來就知道了。”
阮清禾的心往下沉了沉。
醫院裡面很安靜,隻有護士匆忙的身影。跟着刷卡上電梯後,阮清禾有半個人還是發懵的。
她記得她高考那年,外婆住院是她也是這樣。頭發大把大把地掉,整宿整宿地睡不着。
尚年輕的她也終于意識到生命中那些重要的人正一個一個地離自己遠去。
電梯開了,耀眼的白光逼的她眯了眯眼。
進入vip病房,門口有人把守着,看到陸管家才退到了兩邊。
阮清禾打開了房門,裡面昏暗沒有開燈,沖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傅嶼白穿着白色圓領短袖,背對着門。果然,他是不會穿醫院那統一醜出天際的服飾的,證明他還是有自主意識的。
阮清禾指尖握着門把手,剛想進去。一位護士擠開了她,阮清禾差點被她胸前白花花的一大片閃瞎。
“病人需要安靜,沒什麼事就出去。”她拿着一瓶新藥水進去了。
今天兩個小時内,這間房間門檻差點被踩平了。她剛到崗位就聽同事說來了位絕世大帥哥,甩娛樂圈明星很多條街的那種。
她換上了新藥水,剛準備走到正面瞧瞧那人的廬山真面目。
“出去,讓外面那人進來。”傅嶼白下了逐客令。
阮清禾站在門口莫名收到了一劑白眼。
病房裡有一股淡淡的花香,擺在桌上暖黃色的燈不知何時開了,她蹑手蹑腳地走了過去,坐在了沙發上。
“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阮清禾剛坐下,頭頂就飄來聲音,帶着隐隐地咬牙切齒。
傅嶼白不知何時坐了起來,臉色蒼白不見血色,英俊的五官下眉眼犀利。
“我看你好好的,沒死啊。”阮清禾的情緒突然在瞧見他的那一刻達到了高潮,悶着坐在那裡也不說話。
“你就這麼盼着我死?”傅嶼白沒好氣地說了一聲,“給我喂點吃的,一天沒吃東西了。”嗓音嘶啞。
“欠你的。”阮清禾瞪了他一眼,可身子還是誠實地起來了。
床桌旁邊擺着一份白粥和一份包子,沒有開封過。
“我去微波爐裡給你熱一下。”阮清禾也不管他回不回答,走出了房間。
導診台原本聚集着一群護士,看到她出來又散開,目光追随着。
阮清禾站在走廊的窗邊吹風,聽着她們在談論那個傳言中的自己。
“那個是傅少爺包養的小蜜吧,看着挺漂亮的。”
“我覺得一般,主要肯定是錢花到位了。”
這話,阮清禾表示認同。
微波爐不轉了,她拎着盒子又路過了導診台。
走出三步,她停了下來,偏過了頭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你們說錯了,是傅嶼白求着包養我的。”
她很滿意地看到了她們臉上精彩紛呈的表情。
傅嶼白坐在床上看合同,看見她進來微微擡了擡頭,“什麼事這麼開心?”她的嘴角都壓不住了。
“醫院的耗子剛剛被貓抓住了,大家都很開心。”阮清禾的謊話随口就來。
又在鬼扯,傅嶼白嘴角抽動。
第十三軍區醫院是雲城有關系都進不去的頂級醫院,如果有耗子,明天院長可能就要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