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昨晚那番話對他簡直是折辱,是将他的面子踩在地上,毫不留情地潑一盆髒水過去。
走出衛生間,燈火昏暗搖曳,她指尖上還沾着未幹的水。她還未來得及走到亮處,一陣猛力将她拽到了暗處,眼前一黑,門關了。
她後背抵在牆上,悶哼了一聲。那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她被大掌包裹着發不出聲,心思一動,高跟鞋朝那人腳底狠狠踩去。
那人在黑暗中似乎輕笑了一聲,靈巧地躲了過去。
阮清禾低吼,“傅嶼白。”
傅嶼白指腹擦過了她的臉蛋,手在肩膀上按了又松,耳鬓厮磨着“阮清禾,你個小沒良心的。”
阮清禾嗅到了他袖口冷冽陌生的雛菊香水味,手掌抵着不讓他靠近。
傅嶼白舌尖帶着微微的涼意貼近了她的耳垂,阮清禾想要掙脫,纖細的腰肢被他用力的禁锢住。
傅嶼白沿着她的下颌線一路向上,最終找到了目的地。玫瑰遇到了甘露,綻放又收展。
阮清禾被他用力地吻着,臉漲紅着忘記了呼吸,隻能用力地捶打着他的胸脯。
傅嶼白松開了她紅潤的唇瓣,低聲道“這麼多年,你的吻技還是那麼爛。”
阮清禾聽着隻覺得格外刺耳,她猛地推開了傅嶼白,不顧被他撕扯着的發絲,冷笑道,“誰有你傅少有經驗啊,萬花叢中過。”
黑暗中她的腳趾踢到了白牆,痛得蜷縮了一下。然後不回頭地推開了包廂的門,走了出去。
服務員們對這些場景早已見怪不怪了。阮清禾用發簪挽了一下散落在肩上的發絲,又補上了口紅色号。
傅嶼白緊接着出來了,走到她身邊示意她勾着自己。阮清禾沒動,傅嶼白呲笑了一聲,“手臂都凍紫了,嘴倒是挺硬。”
阮清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走了。
“傅總豔福不淺啊,去了一趟廁所又領回來個人。”打趣他的是龍德集團的公子,色色的眼睛在她身上遊離。
傅嶼白領她走下,不輕不重地放下了酒杯,對着衆人道“這位是家妻,隻是氣性大了點。”
酒席上有人咳嗽了一聲,大家識趣地拿着杯子站起來敬酒,“嫂子好,李然他嘴上沒個把門的,别介啊。”
阮清禾微微笑,“不會。”笑容是剛剛好的弧度。
有了阮清禾在,大家話題也不那麼深了,也愛開些市井的玩笑了。
傅嶼白從阮清禾坐下,一直眉間是淡淡的笑容,大家膽子也大了起來。
“傅總,啥時候能抱上娃啊?讓哥幾個都饞饞。”說話的是周澤軒,大院裡跟在傅嶼白屁股後長大的跟屁蟲。
“随時,我更喜歡女兒。”傅嶼白深深地看了一眼阮清禾。他幾乎可以想象到一個粉嫩和阮清禾幾乎一樣的女娃娃會帶給他多麼大的驚喜和震撼。
“我不生,怕疼。”阮清禾極淡的視線掃過他驚喜的面孔,抛出一句,一語驚四座。
這滿桌的佳肴好像不香了,衆人連忙低頭開始吃菜,偶爾能聽到銀筷子碰撞一起發出的脆響。
李然抿酒的空隙擡頭看了一眼傅嶼白,當事人坐姿松懶,臉上不見一絲傷心和難過。
嗯,他哥這次是碰到硬茬了,找老婆還是要溫柔一點的。
禮儀結束,新郎新娘來敬酒。新郎宋凜過來敬酒,他沖着傅嶼白眨了眨眼,乖巧道“嬸嬸好。”
傅嶼白和他碰了下酒杯,“沒想到當初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宋凜也結了婚。”
“我可是看着你們長大的,怎麼着這杯酒也該你們喝的。”傅嶼白邊說着邊将兩人的威士忌倒滿。
“傅叔叔,你這是倚老賣老。”沈卿甯大叫了一聲,轉頭和阮清禾說話,“嬸嬸,你得管管他。他老不正經的。”
阮清禾微微笑了笑,“我哪管得住他,腳長在他身上。”
沈卿甯眼珠轉了轉,“叔叔,你是不是惹嬸嬸生氣了?”
傅嶼白無奈一笑,身邊佳人渾身散發着冷氣,“我哪敢啊,我隻有被欺負的命。”
阮清禾使勁錘了他一下,“别聽他瞎說,我平日哭的時候多了去了。”
沈卿甯偷偷将阮清禾拉到了一邊,和她咬耳朵,“嬸嬸,我叔叔是個木讷的。但是他和你分手的那幾年是他最脆弱無助的時候,夜裡經常拉着宋凜喝酒哭呢。”
阮清禾手松了又握緊,那人黑夜裡落寞的臉龐一閃而過。
外面風刮過,雨幕落下,不見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