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雲城寸土寸金的三裡環地段,擁有一棟小洋房的能是普通人嗎?”
吳昕眼裡有震驚,但她見過了大世面,面上沒有露分毫。
提前和嘉賓打過招呼,早上八點。吳昕敲了敲門,和攝影師阿彪通了個眼神,按下了錄制鍵。
“您好,我們是非遺寶藏節目組的。”門一開,露出一張白淨如瓷器的巴掌臉,水光盈盈的一雙眼睛。
她見過的藝人多了,不靠妝容素面朝天剛入鏡的可不多,畢竟死亡廣角一開,都得抖三抖。
“你好,家裡都沒收拾有點亂,進來随便坐。”阮清禾按照劇本走,招呼他們進來。
接下來,一切環節都走得很順利,吳昕發現自己反而被面前的女生控場了,她說話做事的節奏也令人覺得很舒服。尤其是建盞這塊,她幾乎是對答如流。
中場休閑環境,阮清禾也識趣地給他們點了奶茶和三芳齋的香芋紫米切糕。
“這個很難買的,黃牛價都要加一百呢。”何曉瑞正好餓了,鼓着腮幫子含糊不清地說道。
“吃還堵不住你的嘴。”吳昕接了個電話從外面回來,小心地看了一眼房門緊閉的次卧。
剛剛她接到副導演打來的電話,指點她對這位嘉賓客氣點,凡事都要請示她,尤其是炒熱度這種事。
她心裡門清,上一次副導演這麼嚴肅還是影後首次露面綜藝宣傳電影。
阮清禾用水果刀切了一小塊切糕,又溫了杯牛奶。他胃不好,其實要少吃糯的黏的。可之前又陪她吃了辣火鍋,得降降火。
門隻開了一條小縫,阮清禾借勢關了,擋住了屋外客廳裡衆人好奇又八卦的眼神。
阮清禾不敢耽擱,放下就走。吳昕看着她笑了笑,“阮小姐收藏這些也有好久了吧。”
阮清禾喝了杯清茶漱漱口,“叫我清禾吧,有很多年了,其實都是瞎玩。”
吳昕沒接這話,轉過頭去看院子外開着的海棠,“我也挺喜歡種花的,院子裡剛栽下幾盆朱麗葉玫瑰,以後有空可以交流交流,我挺想種西府海棠的。”
阮清禾其實有點抵觸這種刻意的親近,吳昕是個圓滑的人。但她讨好自己,或許隻是因為裡面這位的緣故。
下半段開拍,是一段自我介紹以及和文物的淵源,由吳昕問,她答。
一開始還是在文物方面,阮清禾回答得很自如,笑的弧度也剛好,是攝影師看了都覺得驚豔的美貌。
“家裡伯父伯母支持你嗎?有提供過幫助嗎?”吳昕問到。
何曉瑞原本笑着的臉一僵,這是台本上沒有的台詞。可她是前輩,做什麼都是有道理的。
阮清禾放在膝蓋上的手抓了抓裙子又松開,笑容不變,“爸媽離婚得早,我媽生了重病,都靠我。”
吳昕獲取到了她想要的信息點了點頭。
“你這麼年輕,錢都投資在了建盞上,萬一收不回來會後悔嗎?”吳昕又問。
阮清禾眼眸動了動,自如得接過了話題,“建盞是非遺,需要我們年輕人去傳承,一代代手藝人的鮮血不應該被曆史的潮流所淹沒。”
這個話題很刁鑽,但阮清禾将他重新上升到了一個高度,倒顯得吳昕淺薄了。
鏡頭外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知是為誰。何曉瑞甚至覺得面前的吳昕臉微微僵住了,她不敢繼續往下看了。
“好的,那冒昧地問阮小姐,您是單身嗎?”
阮清禾輕笑了一聲,“這和今天錄制的節目有關系嗎?”
場面僵住了,吳昕将手中的台本攥緊了。
卧室門開了,傅嶼白身上有未散的寒意,他挑了挑眉,說出口的話不帶什麼溫度,“今天的錄制結束了,最後一段掐了不播。”
何曉瑞花癡般的看着面前走出的俊美男人,一時有些失語。
這麼帥的男人怎麼不在演藝圈呢。
阮清禾見有些冷場站起了身,“好了,不要這樣。”
傅嶼白薄唇輕勾,極淡一笑,“涉及到阮小姐的隐私一概不能播,這是底線,我不會說兩遍。”
今天的錄制被強行中止了,吳昕在車上一直沒出聲,臉拉得很長。
“昕姐,消消氣。”
吳昕剛想發火,她在圈内這麼多年,多少人不得給她面子,不過是閑談家常。
吳昕手微微一抖,手機亮了。
*
傅嶼白拉開了長椅,坐到了她對面,點了根煙。臉抖了抖,“這勞什子的綜藝不參加了。”
阮清禾在沙發上盤着腿,露出雪白的腳趾,吸了口奶茶,“參加為什麼不參加,投了錢的。”
傅嶼白抖了抖煙灰,看着阮清禾不在乎的神情,“怎麼,暴露狂?”
“老闆,我怕你提前破産。”阮清禾飛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