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先生慵懶地将胳膊支在桌子上,輕輕托着下巴,修長的雙腿交疊着,腳尖微微點地,帶着一種漫不經心的閑适望着齊芫。
“芫小姐,不好了!”門外柴房的下人跑過來朝着屋内喊着,“幾天前,您讓關進柴房的那個小賊不見了,今早我過去送飯,人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賊?”阙先生疑惑道,絲毫不知情。
齊芫望着阙先生解釋着:“你中毒那日,你身邊的慧兒和阿明在後台抓住一個小賊,他們懷疑是他給你下的毒,所以就把人送到我這了。”齊芫歎了口氣,“但這些天我實在太忙了,就沒顧得上他。”
阙先生微微皺起眉頭,坐直了身子,沉思片刻後問向下人:“你們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
下人回答:“昨晚給他送晚飯時還在,想來可能是昨晚大火,他趁亂跑了。”
齊芫站起身,走到窗前打開了窗,眼神中滿是憂慮,望着昨日着火的方向,心中愈發沉重,空氣中若有若無的焦糊味融入鼻腔,讓人不禁後怕。
她輕歎一口氣,轉頭看向阙先生,阙先生此時也正望着她。
“莫不是我昨晚抓到的那個人?”阙先生問道。
“有這個可能。”齊芫愣了一下,“你把他關在哪了?”
“後花園裡的雜物間。”
齊芫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急切,她立刻轉身,阙先生也緊跟其後,兩人腳步匆匆,穿過曲折回廊,直奔後花園而去。
二人站在雜物間前,帶着一幫人打開了鎖,屋内昏暗而雜亂,彌漫着一股陳舊的氣息。
齊芫和阙先生的目光迅速掃視着屋内的每一個角落,可除了一些破舊的工具和積滿灰塵的箱子,沒有任何他們所期望的身影。
“人呢?”齊芫問着。
阙先生往旁一看,見到了昨日用來捆人的麻繩,此時已經斷成了好幾截,他彎腰撿起一截,仔細觀察着,繩子的邊緣處粗糙雜亂,像是用什麼不鋒利的東西割開的。
阙先生的眉頭緊鎖:“看來這個人是自己掙脫了繩索逃走的。”他低聲說道。
齊芫的目光又落在了雜物間的門鎖上,那把陳舊的鎖靜靜地挂在那裡,沒有一絲被撬過的痕迹,她走上前仔細查看,手指輕輕摩挲着鎖面,微微搖了搖頭。
“門鎖完好無損,他不是從這逃走的。”齊芫笃定地說道。
阙先生皺着眉頭,環顧着雜物間内的每一個角落,若不是從門口逃走,那這屋裡定然還有其他通道可走。
裡面到處都是飛揚的灰塵,吸到嗓子裡嗆的人直咳嗽,齊芫招呼阙先生叫他先出來,随後吩咐拿來幾個口罩,幾個下人帶上後走了進去。
不一會,裡面人出來報,說發現了一個地下通道。
齊芫和阙先生對視一眼,眼中皆閃過一抹驚訝與凝重,他們立刻來到雜物間内,看着那幽暗的地下通道入口,心中充滿了疑惑與不安。
通道口散發着一股雨後潮濕而陳舊發黴的氣息,幾個下人正在一旁用繩結套住蠟燭,小心翼翼地操控着繩子,盡量讓蠟燭保持穩定,點燃後朝裡放着。
直到蠟燭落了地,火光還依舊燃燒着,看樣子裡面有氧氣,可以下去看看。
齊芫首當其沖就要往裡進,卻被先生攔在身後,寬闊的背影仿佛是一座堅實的山峰,兩人的目光雖沒有交流,但卻互相明白對方的心意。
阙先生順着齊芫的胳膊輕輕握住了齊芫的手腕,溫暖的掌心傳遞着安心的力量,随後拿着火把第一個走下了通道,齊芫緊跟在阙先生身後。
通道很窄,一行人隻能依次緩慢前進,手中的火把散發着微弱的光芒,勉強照亮着前方的路,牆壁上不時有水珠滴落,發出清脆的聲響,幽閉的環境下讓人感覺有些呼吸困難。
齊芫微微皺着眉頭,努力調整着自己的呼吸,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小姐别怕,前面有先生在,後面還有我們幾個,您隻管放心。”後面的小六輕聲安慰道。
齊芫扭過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人,才微微點點頭放下了心。
阙先生似乎也察覺到了齊芫的緊張,不顧旁人在,直接順着手腕往下滑,拉住了齊芫的手。
齊芫借着火把微弱的光芒低頭看去,隻見阙先生的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用着适中的力氣緊緊地拉着她的手,掌心的熱度透過肌膚傳遞到心底,給人一種強大的安全感。
齊芫的臉微微一紅,心中的緊張倒是消散了不少。
又往前走了一會,突然間,身後有人傳來一聲尖叫。
“不好了,有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