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梅白雪相互映襯,樹枝搖曳偶爾簌簌落下些散雪,阙先生站在樹下,今日穿了一件棗紅色的長衫大褂,比那樹上的紅梅看着還要明豔動人。
他穿紅色要比黑色好看的多,能将他的皮膚映的如羊脂白玉般溫潤,前些日子他剛住進齊家時,每日隻挑些黑色或灰色的衣服,明明是一張粉雕玉琢的臉龐,非要給自己打扮成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
阙先生踏過窗下花池的積雪,站到窗前,朝着屋内的芫兒,微微揚起嘴角:“早。”
芫兒的目光落在阙先生身上,看着他今日的打扮,回應道:“今天怎麼穿的如此喜慶?”
阙先生“咳咳”清了一下嗓子,目光朝着一旁灑了一圈,确定四下無人後,将腦袋湊了上去。
“親一下,親一下我就告訴你。”阙先生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着一絲俏皮與誘惑。
芫兒的臉瞬間變得通紅,但她看着阙先生那副神秘的面孔,還是輕輕地踮起腳尖,在阙先生的雙唇上飛快地啄了一下。
“可以告訴我了嗎?”齊芫的聲音中帶着急切與期待。
阙先生的眼球咕噜噜地轉了幾圈,揚着嘴角賣弄玄虛道:“三年前的今天,有個小女孩穿着一身新年的紅衣,手上團了個小雪人,寶貝的不行,結果一高興,腳底一滑,摔了個四腳朝天。”
芫兒的臉瞬間紅了起來,她輕輕捶了一下阙先生的胸口,嬌嗔道:“你就會取笑我,那還不是怨你?要不是你突然跑出來,我能摔嗎?”
阙先生握住芫兒的手,溫柔地說道:“我哪裡是取笑你,我是喜歡你喜歡的不行,你看,我為了将功折罪,一大早就起來堆了個這麼大的雪人,就是不知道……芫兒妹妹如今願不願意原諒我呀?”
芫兒看着阙先生那滿含期待的眼神,心中一軟,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羞澀的笑容,道:“我什麼時候怨過你啊?再說了……那個小女孩當時躺在地上,還沒緩過來神,就看見一張長得如天仙般的臉,高興還來不及呢。”
阙先生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嘴角的笑容愈發燦爛:“哦~原來芫兒妹妹那時就覺得我長得好看了?”他輕輕刮了刮芫兒的鼻子,語氣中滿是寵溺。
芫兒的臉更紅了,她低下頭,像隻垂耳的小兔子。
李媽照常每日清早端着熱水前來為她梳妝,剛一進院就看見齊芫趴在窗戶上,跟着阙先生你侬我侬。
阙先生聽見了背後的腳步聲,微微側頭看去,見是李媽,臉上露出一抹略帶羞澀的笑容,他輕輕拍了拍芫兒的手,示意她有人來了。
芫兒這才反應過來,紅着臉站直了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李媽。
阙先生朝着窗内的芫兒囑咐着:“快關窗吧,小心着涼,今日天冷,穿厚些,我在隔壁等你。”
齊芫點點頭,便合上了窗,走到門口處,給李媽打開了屋門。
剛一進門,李媽就打趣道:“一大早就這麼難舍難分可還行?”
齊芫一聽,輕輕扭動着身子,撒嬌道:“先生是個好人,爺爺在世時就頗為喜歡他,一開始我以為他隻是生的好看一些罷了,可後來我發現他還有顆菩薩心,他不注重名利,不注重虛頭,實在是個好人。”一邊說着,一邊害羞着低下頭,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
李媽笑着寵溺的搖搖頭,一邊将熱水放在架子上,一邊說道:“我的大小姐啊,我怎麼感覺你這話說的,不像是在誇郎婿,倒是像再誇東家,這男女相愛,難道你們就沒有些其他的?”
齊芫将手摁進了熱水盆中,兩手輕輕撥動着,水珠順着胳膊輕輕滑落下來,小聲害羞道:“自那夜大火後,先生對我還會說情話了,我就……更喜歡了……”齊芫的臉頰染上一抹绯紅,眼神中閃爍着羞澀與甜蜜,隻見她雙手迅速撩起一捧水,撲在了臉上,掩蓋掉自己表情的慌張。
李媽也是一大把年紀了,她也是從姑娘時期走過來的,自是明白這小女孩動情後的嬌羞與甜蜜。
洗完臉後,齊芫坐在了梳妝鏡前,拿起了梳子,看着鏡中的自己,想起昨日清晨兩人在此相擁時的場景。
正發着愣,李媽就從衣服的小兜裡偷偷掏出來一些東西,身子半藏半掩着放在了齊芫面前,還拿着好幾層布包着。
“這是什麼?”齊芫好奇地看着李媽手中神秘的包裹,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李媽笑了笑,一邊打開着那幾層布,一邊說道:“這是夫人叫我給你的,說是國外來的洋貨。”
随着布一層一層地揭開,一個羞恥的東西映入了眼簾。
李媽解釋道:“昨日夫人打聽到你在自家藥房裡偷偷熬了藥,所以就親自把藥渣撿回去看了看,結果這一看夫人就慌了,趕忙出去買了這個,聽說你和先生今日就要動身去北平,是藥三分毒,豈能輕易吃?萬一以後影響了身子怎麼辦?”
一邊說着,一邊将東西又重新包好,塞進了齊芫的包裹中。
齊芫的心瞬間如擂鼓一般,慌張道:“我娘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