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國慶節,宋盈君一家子都忙。
節後,衛疆跟宋盈君的院子繼續動工。
衛疆在中午的時候又殺了隻鴨子讓宋盈君焖上,給工人們加餐。
焖鴨子配米酒,工人吃得紅光滿面,心裡别提多高興了。
衛疆趁熱打鐵,說:“哥幾個幫幫忙,跟我把房裡的櫃子床這些大件挪一挪到另一頭的房間呗。”
工人們哪有不願意的,不止幫着挪,還搞來幾張特别大的紅白藍尼龍布給櫃子和床都罩上——
“泥塵大着呢。”
“光門上挂布擋不住。”
“你讓家裡人晚上睡覺再把床上的罩布揭開睡,這紅白藍布悶得很。”
搬完東西,衛疆又急着往江城趕。
衛疆在江城的學校雖然放假,但是他跟他室友楊津忙着到江城的火車總站去接貨。
接貨的時間是早上,他等得無聊,又想媳婦了。
運貨的車還沒到,他估摸着這會兒媳婦還沒出鎮子呢,在大排檔旁邊賣煙酒的小店打公共電話給媳婦聊天。
聊着聊着,還是聊回他現在都在忙活什麼——
“江城的酒樓多,雞和鴨都想收,他們尤其喜歡從村子收上來的,說是養得好,肉香肉實。”
“我跟楊津下村子跟人談,再跟他們鎮上的長途車司機談,讓長途車把裝籠的雞鴨放車底的車廂裡帶到江城。”
“江城火車站站裡頭不讓卸貨,我們跟司機定好了離車站不遠的地方卸貨,每一籠雞鴨也給點‘票錢’,他們都樂意多賺這個錢。”
宋盈君聽着衛疆電話裡頭的聲音,已經能想象他揚起眉毛高興的樣子。
宋盈君提醒他:“長途電話費貴,你悠着點打。”
衛疆那頭急吼吼地交代最後一句——
【反正你别愁錢的事,以後咱們一定得好好過啊。就算你不樂意說,我也得給你爸媽透透風,别老覺得我窮,又來撺掇你跟我鬧離婚了。】
他是怕狠了,尤其是他現在已經不在部隊裡了,離婚沒之前那麼複雜,他是不想再被宋盈君的爸媽拿錢的事兒來鬧他。
宋盈君怎麼解釋也沒用,衛疆被鬧怕了。
他說——
【我相信你,但我信不過你爸媽,我不願意被他們鬧,更不願意看你被他們鬧。鬧久了誰不煩心啊,你現在過得多好啊,不值當被他們糟蹋你的舒心日子。】
宋盈君考慮的是另一層:“你也差不多得了,你老在他們面前說你賺大錢了,他們會粘上來管你要錢。你不給,他們還是會變着法罵你。你給了,那就是個無底洞。”
宋志國和伍美梅這對黑心父母,宋盈君是看得透透的,她這輩子不會再因為怕他們兩句罵,就任他們予取予求。
宋盈君忙得沒空理這些所謂的家人,屋裡動工,鎮上要開店。
這天宋盈君忙着給工人煮午飯,宋子君和衛家娣在家閑着,幫忙打掃院子。
學校主任找了過來。
學校主任兼任音樂老師,她焦頭爛額,這次節目是男女合唱,但女孩子那邊總是不齊人。
“要麼被家裡叫回去煮飯,要麼要下地幹農活。”老師很無奈,“我記得你們家一向是支持孩子上學的呀,這合唱也是學校活動之一,保證是正經事情。教育局組織國慶節聯歡晚會,咱們要代表學校到鎮上的電影院表演的。”
老師已經被好幾家家長說了——
“就這幾天放假正好幹點活,到學校唱啥子歌啊!”
“還得到電影院去唱歌,都是些不正經的活動!”
“不是你們來說我都不想她念書,還唱歌呢!”
主任再次跟宋盈君強調:“國慶節聯歡晚會,是有很多學校老師還有很多領導在場觀看的。”
宋子君說:“家裡在蓋房子,院子鋪了幾層泥,我姐得去開店,我想幫忙搞搞衛生。”
衛家娣說:“我怕子君姐一個人幹不過來,我給她灑水。”
宋盈君才知道倆女孩得排練合唱節目。
主任為難了,倆女孩确實沒幹啥重活,這院子也确實需要掃掃。
宋盈君哭笑不得:“你們回去排練去,院子還得拆其他牆呢,到時我讓人掃,你們跟主任回學校。”
主任見宋盈君柔着聲訓倆女孩,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她說:“你也别怪她們,你家小的這個,衛家娣同學,她給咱們出的服裝和場景主意特别好!”
衛家湧小學的節目是合唱《歌唱祖國》,因為經費不多,服裝就是統一的白色長袖襯衫加黑色背帶長褲。
校長唐齊臨跟老師們開了好幾次會了,他想憑着這次表演,讓衛家湧小學在領導面前亮亮眼,刷刷存在感,方便後頭跟上面寫報告打申請擴建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