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飛燕最近生意破天地好,人也支梭起來了,少不了往幸運冰室跑,吃完飯還留小費。
服務員們得了宋盈君的指示,不要跟她起沖突然,也就當一般客人對待。
宋盈君一直清楚鄭飛燕的為人,所以不想鄭飛燕起沖突,因為鄭飛燕瘋起來什麼都幹得出來。
衛疆的想法也跟她一緻:“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在我看來,鄭飛燕注是個光腳的。”
所以衛疆之後打死也不再出現在冰室,他有時候剛好不用晚修也不用應酬的時候,去接宋盈君,如果那天鄭飛燕在,他的車子都是停得老遠,宋盈君都是從後廚的小門離開,兩人一起走一段路去拿車。
反正不能跟鄭飛燕正面碰上。
過年的時候,他們為了不被鄭飛燕蹲到他們離開江城,當天還是天還沒亮就出的發。
幸好今年過年還算平靜,宋盈君那邊,宋志國和伍美梅還有伍美梅娘家那些人,都沒再來衛家湧煩她。
隻是鄭飛燕倒是時不時在她家門外徘徊,假裝路過,但宋盈君和衛疆都心知肚明她想幹什麼,也就她自己覺得自己的舉止很自然。
兩人在車上一邊聊着最近各自的生意進展,再聊聊城南那邊,他們買的那個江邊的别墅的樓盤進展。
“别墅那邊快了。”等紅燈的時候,衛疆笑了笑說,“江城人都說,甯要‘河北一張床,不要河南一間房’,都說咱們買虧了。”
宋盈君也笑,說:“我聽的版本,是‘甯要城北一張床,不要城南一間房’。”
綠燈亮,衛疆邊開車邊說:“管他呢,對于咱們外地人來說,在江城有間房子,就算是落地生根了。”
宋盈君偏過頭,衛疆在認真看路,她微笑着說:“是呀。”
兩人回到家,兩個女孩守在電視機面前,手裡各套了一個塑料的玩具手镯,嘴裡念念有詞。
衛疆看不懂:“你們這是在幹嘛?”
衛佳佳說:“我們在學《家有仙妻》裡的女主角施法!”
宋子君說:“姐夫你看過嗎?”
衛疆茫然地搖搖頭。
宋盈君邊挂包包邊問:“還沒播嗎?你們作業都做完了吧?”
兩個飛快地點頭。
宋盈君就沒再追問:“那就行了,别坐太近看,傷眼睛,别看太晚,看完就刷牙洗臉睡覺。”
這部劇她這輩子沒什麼時間看,上輩子她是看過的,但具體劇情她已經不太記得了。
衛疆見兩個女孩坐在沙發上,盯着電視生怕錯過一秒的樣子,更好奇了:“有那麼好看嗎?這電視劇講什麼的?”
兩個女孩對視一眼——
宋子君:“‘她總是、隻留下電視号碼、’……”
衛佳佳接着唱:“從不肯!讓我送她回家!”
衛疆恍然大悟:“哦!這首歌啊,最近很流行的,經常聽到!”
宋子君說:“這首歌就是《家有仙妻》的主題曲。”
衛佳佳說:“這個電視劇很好笑的!很好看!”
衛疆正好call機響了,他邊走到電話邊說:“那行,你們慢慢看啊,聽我媳婦的,我看你倆都是看着看着就跑到茶幾前頭坐電視跟前,别回頭看壞眼睛了,就坐沙發那兒啊!”
呼他的是楊津,要陪個客戶去夜總會。
衛疆放下電話,發現宋子君還貼心地把電視的音量扭小了,他笑着把電視聲扭大:“沒事,你們看,我有事出趟門。”
衛疆又到沐室門口隔着門喊:“媳婦,楊津喊我出去,要去城東的一間夜總會陪客戶,你自己先睡,鎖好門啊。”
宋盈君聲音隔着門闆傳出來:“知道了,别喝太多,注意安全。”
衛疆心裡甜絲絲的,笑着大聲應:“知道了!”
鄭飛燕這幾個月錢賺得夠夠的,她對賺錢這事逐漸上頭,對衛疆也沒之前那麼狂熱了。
她還總結出一套心得,在“培訓新人”的時候,說:“你們要懂得看人臉色哦,喜歡小女人的,你就嗲着說話。還有一種,正看挺正經的,你就裝清高,裝高嶺之花,吸引他注意力。後面這種比較麻煩,不能靠讨好,要靠征服!”
另一個看熱鬧的“老員工”靠着牆笑,說:“怎麼征服嘛?騎他身上搖啊?”
後頭幾個“老員工”跟着笑,“新人”有紅臉不好意思的,也有尴尬地笑笑的。
這幾個“老員工”資曆老,不并因為是這店一開就在這兒,而是她們很早就跟着林武,換了很多場子,但一直是林武帶着她們。
她們跟了那麼久,都沒熬出頭,沒想到突然空降了個又騷又愛裝清高的女人,成了她們的“經理”,沒接過客,沒喝過酒,别說陪唱了,一開始連麥克風都不知道怎麼拿,點歌都不會點。
她們是不服氣的,但林武放話出來了,說他欠鄭飛燕一條命,誰跟鄭飛燕過不去,就是跟他林武過不去。
這誰敢再說話。
但嘴上不說,心裡是還是很不服氣的。
大事情上不違抗鄭飛燕,但平時大家還是忍不住時不時刺她兩句。
像今天這樣,本來武哥就是讓她們這些老員工“帶帶新人”,教教她們怎麼“讓客人快活”的。
鄭飛燕偏要一本正經地“開會”,搞什麼精神上“征服”。
這不是多餘嘛!來這裡的男人誰跟你搞精神,都是身體爽了行,講那麼多廢話,待會帶新人的時候她們還得再講點實戰的,不浪費她們賺錢的時間麼!
鄭飛燕沒理會身後的“老員工”,對新人說:“沒事兒,見的客人多了,你們就曉得了。想想客人的小費,想想工資和獎金,想想你們過年拿着大把鈔票回家的時候家人親戚的笑!”
這一番說辭明顯起了作用,“新人”們頓時都挺直了身闆,眼裡都放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