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盈君也感歎:“其實還是得她們自己願意學,不然誰都幫不了。”
孟曉華十分同意:“這個确實……來吧,我們開始。”
錄音鍵按下,彙報開始。
孟曉華:“以下為關于田應民牽頭的‘希望慈善基金會’一案的調查内容。”
孟曉華:“關于基金會理事長鄭飛燕的職務,你把你了解到的說說。”
宋盈君:“鄭飛燕雖然擔着理事長的名頭,但是她隻處理日常的雜務,核心的事項完全不經她的手。”
孟曉華:“雜務?具體是哪些雜務?”
宋盈君:“日常有文件需要給會員簽名的時候,就由她出面帶文件跟會員接觸完成,會裡的辦公室有什麼辦公文具要采購,辦公室需要添置什麼要會員交錢的,或者有新的需要捐款的項目要收會員的錢的,收了社會面的捐款的,都由她出面去收款,帶回會裡辦公室之後,再交給專門的會議做賬。”
孟曉華:“這麼看來,她隻是個招牌一樣的存大,沒什麼實權。會計那些你有沒有了解?”
宋盈君:“會計不常在辦公室裡,偶爾能看見,基本都不在。有個負責起草文件的律師,也是隻有一半的時間在。大多數時候,隻有鄭飛燕在辦公室裡,還有每天都會去打掃的清潔員。”
……
錄完音,宋盈君和孟曉華都感慨,鄭飛燕隻是個跑腿的,但是理事長卻是她,等于是田應民的頭卒,一有事就把她先推出去送死那種。
孟曉華說:“你也知道,去年八月底的時候國家打黑緝毒,端了一窩大的,田應民這夥人跟那案子多多少少也有點牽連,他們最近收斂了不少,藏得更深了。但我們有内線人員,知道他們還在偷偷散毒,等材料都掌握好,也快收網了。”
“我看到新聞了,在雲南那邊。”因為何老,宋盈君平時都很留意看新聞,“話說回來,鄭飛燕這種,到時查清楚了,會判多久?”
孟曉華想了想,說:“這個說不好,要看她本人知不知情,如果不知情還好說,如果明知故犯,那三年是跑不掉的。”
她說完又看了眼宋盈君:“你們以前也算是相識一場,你……覺得她有沒有可能被策反?她雖然沒實權,但是是最親近田應民的人,她知道的肯定多。”
宋盈君愣了愣,無奈地笑了:“策反她啊,比登天還難。”
孟曉華歎了口氣:“我也覺得不可能,隻是抱有一絲希望随口問問。”
宋盈君心裡覺得很唏噓。
上輩子鄭飛燕也沒少幹踩線的事,但是沒有這輩子這麼激進。
上輩子,她老是拿當時跟着她的衛佳佳做保命符,四處鑽法律空子失手的時候就讓衛佳佳求衛疆幫忙,衛疆早期也給她壓了不少事兒。
雖然都不是犯法的事,隻是鄭飛燕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愛在違法的邊緣瘋狂試探,搞得衛疆當時一聽到衛佳佳提鄭飛燕血壓就高。
但是這輩子,鄭飛燕這是切切實實在犯法,宋盈君覺得,這個女人就是不願意安安分分賺錢,就是喜歡劍走偏峰刀尖舔血。
那她要作死,誰都拉不住。
鄭飛燕現在又開始時不時到宋盈君的冰室坐,因為她的辦公室就在旁邊,她身份也不一樣了,更喜歡聽着冰室裡的熟客喊她一聲“鄭理事”。
她每天出門都精心打扮,頭發也用摩絲打理得一絲亂發都沒有,配好耳環和項鍊,拿着小包包,往冰室那兒一坐,不少男客人都愛跟她搭話。
最近她的心情特别好,逢人就說起她在惠州買的房——
“去年年底的時候已經升到一萬一平方了。”
“今年一開年,還坐火箭似地向上飙!”
“現在都一萬五一平方了!”
冰室裡的服務員聽這種話久了,開始不相信,但聽鄭飛燕說多了,就去打聽,結果發現是真的,都跑去問宋盈君——
“老闆娘,惠州的房真的升得那麼厲害啊?”
“可不麼,比咱們江城的房價都高!”
“别說江城了,這比北京的房子都貴!”
“聽說我親戚說那兒有個熊貓汽車廠,可闊氣了!老招人!”
“我朋友也說了,那惠州真發展得挺快,說是快趕上深圳了!他們準備去那兒找機會呢!”
宋盈君趕緊壓住他們——
“你們千萬别去。”
“我有内部消息,那邊快不行了。”
“沉住氣,惠州的房價不太正常,你們跟家人親朋好友都說說,别去冒這個險。”
員工們見老闆娘這麼有見識的都這麼說,趕緊勸身邊的人。
七月初,鄭飛燕就聽到一個讓她眼前一黑的消息——
熊貓汽車廠突然撤資跑路,那邊的房子都停工爛尾了,房價跟跳樓似地嗖嗖往下掉。
她趕緊給中介打電話想把房子放賣,打了半天,中介的電話一直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