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
安安朝柱子微擡下巴,柱子猶豫着走出去。
芙蓉姑娘在危牆下緩步行走,徐徐道:“上次請安主,是請安主替我把那具骷髅屍的身長尺寸帶出來,結果安主自己沒忍住,去看了屍體的相貌,不巧,我在樓中也有幾個人手,竟發現安主偷偷搜集了京兆府正在四處尋訪的五張畫像。”
安安怒瞪芙蓉姑娘,“你查我?”
芙蓉姑娘抱歉道:“我謹慎慣了,請安主見諒,不過,我是否說出去,還要看安主的意思。”
安安胸口起伏,半響後,無所謂地一笑,道:“你想說就說吧,我無親無故,還能怕你不成?”
芙蓉姑娘嘴角微揚,“是嗎?這個消息,我可以說給清陽郡君聽,清陽郡君與長樂長公主情同姐妹,對查詢骷髅屍案的任何線索,都一定會很感興趣。”
“好像你回京都的路上,還是長樂長公主在車隊中捎帶你一程,我若是告訴清陽郡君,隻怕清陽郡君會誤以為,你早就故意接近長樂長公主,是也不是?”
安安咬牙,“你如此神通廣大,連貴女之間的事都知道,怎麼不自己去做?”
芙蓉姑娘沉靜道:“這個告訴你也無妨,算作我的誠意,有些事我可以明白地去查,有些事,就得像安主這樣守口如瓶的人幫忙去做。”
安安無法,仔細想了許久,道:“好,這筆交易,我接,要找的人是誰?名字叫什麼?”
芙蓉姑娘舒心一笑,從袖子中抽出一張紙,擺開放在安安面前,上面郝然呈現一副畫像,道“他名叫陶宇成,是回春樓的管事。”
安安一把收走畫像,道:“好走,不送。”
芙蓉姑娘欠身行下一禮,沿着乞丐街原路返回,一路上,主仆二人行步匆匆,回到馬車上,小姑娘說道一聲,“小姐坐穩了。”
夜已更深,街坊走道空無一人,馬車飛奔,比來時的速度快了許多。
安安躺在草堆裡,雙眼微阖,像是睡着,柱子從小角落探頭探腦,小心翼翼地走出來,搓手道:“安主。”
安安一把坐起來,手指着柱子在虛空中點他,竟氣得說不出話,倏地洩氣。
将胳膊肘撐在膝蓋上,身子彎曲前傾,盯着柱子,道:“你知道你把人引來,會給我們帶來多大的風險?”
柱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我知道,但這個主兒,咱真不好惹,您來的時間不長,不知道她門道兒多。”
柱子絕對沒有嘲諷的意思,盡是肺腑之言。
安安:“哦,那你說來聽聽。”
柱子咽了咽口水,雙膝往前挪動,被安安一聲怒吼:“坐好。”膝蓋輕巧地一繞,坐在地上,小聲說道:“您知道為啥咱們打聽消息特别快嗎?”
安安也不嫌他賣關子吊人胃口,仔細想了想,配合道:“因為沒有人将乞丐放在眼裡,就算是見不得人的勾當,看到乞丐在旁邊,也不會放在眼裡。”
“就是這麼回事,”柱子笑着點頭,神秘道,“這妓館其實跟我們一樣,那些達官貴人們也都不把那些妓子們放在眼裡。”
柱子說完,看着安安,等着她吃驚。
安安的确恍然大悟,驚歎道:“怪不得貴人之間的事,她們都知道。”
見自己的話得到預料中的回應,柱子露出幾分得意。
道:“我們接觸的都是市井小民,一天天的家長裡短,什麼雞鳴狗盜的事都有,弟兄們也就隻能幹點偷東西填飽肚子的事,這回春樓不一樣,去他們那裡都是有錢有勢的人,人家站得比我們高,想查我們,一查一個準。”
說到最後,面容苦兮兮。
安安摸着下巴,道:“這麼說,我們是在人家眼皮子地下做買賣。”心中頓感不悅,質問道:“你先前怎麼不告訴我?”
安安在來京都之前,乞丐街的消息都是柱子在整理,她來了之後,隻要把柱子收服,就是将乞丐街的消息攏在自己手中,然後再讓柱子放出風聲,他們可以買賣消息,如此每隔一段時間就能海吃一頓。
這是她以前在涼州幹熟練的事,區别的是,涼州城内沒人認識她。
在京都,她的接頭人,唯有柱子一個,本以為隻要辦事拿錢就行,萬萬沒想到京都的水這麼深,才開第一單,就被人捏住咽喉。
柱子眼中無辜,“我以為您知道。”
安安朝天翻個白眼,“現在好了,安主要是栽在這上頭,你以後的财路可就斷了。”
“那哪能啊,”柱子想想那兩百兩,腦筋急轉,“安主神通廣大,一定能辦成,我現在就讓弟兄們去安邑坊周邊打轉,先摸清楚他們的作息,絕對保證安主的安全。”
“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