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明看着朱逾白上了豪華寬闊的馬車,自覺地走到車窗邊,準備一路小跑一路說。
誰料馬車遲遲不動。
他有些摸不着頭腦,還不走?
朱逾白掀開窗簾,一下子對上他的大餅臉,吓了一跳,道:“你怎麼不上車?”
啟明一臉茫然,“上,上車?”
朱逾白朝外喊一聲“南風”,南風走到啟明身邊,将他一把推進車,馬車這才開始快速向溫府出發。
啟明縮在車内一角,朱逾白啧的一聲,将人拖過來,一手搭在啟明肩膀上,問道:“新來的?”
啟明點頭,一句話不敢多說。
朱逾白急眼,“你怕我做什麼?我又不能吃了你?快跟我說說,你家主子怎麼受傷的?傷在哪裡?傷得重不重?”
啟明搖頭道:“主子的傷不重,怎麼受傷的我也不知道,主子受傷之後,我才到主子跟前伺候。”
“傷在哪裡?有沒有請郎中?郎中怎麼說?”
“傷在肩膀上,郎中守了一夜,說傷勢不重,但需要靜養幾日。”
朱逾白這才放下心,摸着下巴想了想,又問:“你們府上昨晚出了什麼事?”
啟明閉口不言,眼睛緊盯着朱逾白。
朱逾白唏噓一聲,心道,這小子傻不愣登的,還怪謹慎護主。
南風親自駕車,幾句話的功夫就到了溫府,朱逾白掀開車簾,跳下馬車往裡沖。
客院。
郎中正在給江澧蘭換藥,傷口不深,雖是一劍刺在胸口上,但郎中得溫沅芷囑咐,用的全是最好的藥,内服輔助外敷,雙管齊下,傷口大好。
朱逾白進來時,江澧蘭正好穿上衣服,對郎中道:“有勞了。”
郎中叮囑幾句:“要多休息,切忌胡亂扯動傷口,老夫晚間再來。”說完,拎起藥箱離開,臨走前,朝朱逾白點頭招呼。
朱逾白等大夫離開,箭步走到江澧蘭床前,急切道:“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受傷了?”
“府裡來了幾個小賊,破了府中的機關,被我不小心遇到,所幸郡君來得及時,救下我一命,傷口不大,你看,我這不好好的?”江澧蘭解釋道。
他說得輕描淡寫,并不希望朱逾白在這件事上糾纏。
但他顯然對朱逾白還不夠了解。
朱逾白先查看他的臉色,見他面色紅潤,雖有幾分受傷的虛弱,但大概最近在溫府确實補得太好,神色比三年前剛來京都那會好更多。
一邊放下心,一邊仍舊破口大罵,“她溫大圓子的機關是紙糊的嗎?幾個小賊就能破了她府裡的機關!”
江澧蘭看着他,不說話。
朱逾白罵完,轉頭見他神色,一愣道:“怎麼?我說的不對?”
江澧蘭提醒他:“大圓子?”
朱逾白哼地一聲,“她還叫我小白呢。”模樣有幾分色厲内荏。
江澧蘭嘴角扯動,說道:“請你來,是想請你幫一個忙。”
朱逾白從旁拎起小凳子往床前一放,椅背向前,大刀闊斧地坐上去,抱住胸前椅背,道:“别說是一個忙,十個八個,兄弟都兩肋插刀。”
江澧蘭:“你對京都熟悉,能不能替我帶郡君去一趟回春樓?”
朱逾白:“......你說什麼?”
朱逾白松開胸前椅背,從椅面上退下來,一字一頓道。
江澧蘭幹咳一聲,“郡君要去回春樓見一見芙蓉姑娘,我想,你對那裡比較熟,想讓你引薦一下。”
“誰,誰說的?我對京都的妓館可不熟。”
“哦,我有說回春樓是妓館嗎?”
朱逾白暴走,沖到江澧蘭跟前,摸了摸他的額頭,“你沒發燒吧?讓我一大老爺們兒帶你女人去妓館找女人?”
爺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江澧蘭笑起來,“本來是我要陪她去,但我現在受傷,你放才也聽到了,郎中不讓動,隻能請你跑一趟。”
朱逾白神色恍惚:“瘋了,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