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朱逾白陪我去?”溫沅芷疑惑地看向碧玉。
碧玉方才從啟明那裡得了消息,輕輕颔首,道:“郎君說,朱世子對回春樓熟悉,讓他給少主引薦,比自己貿然前往較好,免得打草驚蛇。”
溫沅芷整肅新式男裝的腰帶,輕笑道:“行,就讓他帶路。”
來到溫府門前,月色正濃,一道身影不情不願地立在檐下,溫沅芷見了他,揚聲喚他:“小白子。”
朱逾白汗毛驟然一立,指着溫沅芷,切齒道:“你監視我。”
溫沅芷用扇子敲他頭頂,“你在我府上,說什麼我能不知道?”
朱逾白捏緊拳頭,“那你就是在監視我江兄。”
溫沅芷用扇子還想敲他,被他猛地捂住頭頂。溫沅芷看他那沒出息的樣子,嗤聲道:“我未婚夫的事情,我有什麼不能知道的?走吧,我警告你,今日别拖我後腿。”
“你還說,你自诩清陽郡君,天下第一貴女,府上來幾個小賊都防不住,還讓你未婚夫跟着受傷,說出去,你不覺得虧得慌?”腳步緊緊跟上去。
溫沅芷不理他,大步下了石階,看着門前兩輛馬車,邊走邊道:“都是大男人,坐一輛就行,你的車放那吧。”
朱逾白看她唇上的兩撮小胡子,撇了撇嘴,與她進了同一輛車,溫臨和南風并排坐在車轅,稍作片刻,馬車開始徐徐前行。
車廂内,朱逾白緊緊貼在車壁,看着溫沅芷,隻見她一身男裝,舉止投足間,比他一個真正的男人還灑脫大方。
腰間纏繞一根一指寬的卷繩金絲腰帶,是他非常熟悉的武器。
到底是畏懼心作祟,進了隻容下兩人的空間後,朱逾白開始閉口不言。
溫府距離回春樓有很長一段距離,如此長的路段,總要找點事打發時間,溫沅芷閑閑地問道:“你去過回春樓幾次?”
朱逾白像炸了毛的貓,“胡說,小爺什麼時候去過?”
溫沅芷口氣很沖,“好好說話,充誰小爺呢?”
朱逾白忍,擡起胸脯,道:“總之,我沒去過。”
溫沅芷瞅他一眼,平靜問道:“那你也不熟悉那裡,跟着我去幹什麼?”
“我,我就去過一次。”
“哦,認識幾個姑娘?”
“一個。”
“叫什麼名字?”
“芙蓉。”
“呵呵,這麼巧,不會正巧是江澧蘭告訴你才知道的吧?”
“當然不是。”
“最近相親怎麼樣?你這麼蠢,得找個什麼樣的姑娘當世子妃?要是和你一樣蠢,朱家的家業能被你敗光,要是比你聰明些,能把你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朱逾白:“......我什麼也不找,就找個賢良淑德的貴女,把你比下去,氣死你。”
溫沅芷哈的一笑,“真是蠢得無可救藥。”
朱逾白氣得胸口起伏,竟無力反駁,也不敢反駁。
溫沅芷見他慘狀,于心不忍,搖頭歎息道:“去過就去過,大男人逛個妓館怎麼了?有什麼好心虛的。”
朱逾白堅持着最後的倔強,“我是去過,但我是去談生意,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溫沅芷挑眉,“你不是回祖籍了嗎?還回京都做生意?”
朱逾白驚覺說漏嘴,瞪着她,片刻後,沒好氣道:“我偷偷喬裝打扮回京都,談完再回去。”說完,胸口一擡,氣勢洶洶道:“你發誓,不能告訴我爹。”
“哦,原來是這樣。”溫沅芷笑得很溫和,“你放心,我誰都不說。”
半響後,溫沅芷忽然問道:“江澧蘭有沒有對你說,讓你如何幫我?”
說到這事,朱逾白如鲠在喉,“他讓我給你引薦芙蓉姑娘。”打死他也不信,有朝一日會帶大魔頭去逛妓館。
溫沅芷見狀搖頭,道:“哦,那可能你理解錯了,我們今晚就是去喝茶。”
朱逾白眨眼,“不見芙蓉姑娘?”
溫沅芷:“不去,要見芙蓉姑娘,還得等你江兄身體好了,讓他陪我去。”沒有男主,故事情節如何走得下去?
朱逾白已無力反駁。
回春樓在京都的北面,馬車緩緩地停下,南風對車裡禀道一聲:“郡君,世子,回春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