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樓既然探究朝中大臣的密辛,陶宇成在秦媽媽和芙蓉之間來回蹦跶,知道這個消息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張南山怎會養一批前朝舊臣的家眷。
江澧蘭看着眼前,陶宇成跪在地上,以頭點地,他平複心緒後,起身,微弱的光在他的臉上打出半道陰影,襯得聲音都有些低沉,“答應你的話,我會做到,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指一條路。”
陶宇成擡目,眼裡閃着驚訝。
江澧蘭轉頭,盯着他,眼神清冷,“你不是想還張南山清白嗎?當初彈劾他的禦史正是如今閑居在家的徐山,稍後會有人送你去京兆府,你在京兆府揭發此人,京兆府必定會受理此案。”
陶宇成怔在原地。
江澧蘭不再多言,向門的方向走去,手搭在門框上,正欲拉門。
“殿下,”忽然聽到背後一聲疾語。
陶宇成跪伏在地,聲音顫抖,“我去揭發此案,殿下可以再幫小人一個忙嗎?”
江澧蘭巋然不動,眼底一片沉寂。
“殿下”這個稱呼,已經許久未曾聽過,再次聽起,他心底無一絲波瀾。
陶宇成沒有聽到回應,自知失言,卻兀自道:“楊小姐這些年替長公主辦事,手裡有一張地圖,隻要地圖在,長公主就不會放過她,請殿下幫幫她。”
“好。”江澧蘭應承。
拉開門,才發現,天已徹底陰沉下來,烏雲低垂,随時有暴雨降臨。
此等天氣,卻不像好兆頭,江澧蘭往前院走,身後傳來極輕的腳步聲,知是溫臨。
他吩咐道:“派人将陶宇成送去京兆府,然後你直接去葛府,告訴溫沅芷,我現在去救楊芙蓉,她手裡有長平的把柄,要想保長平,就讓溫沅芷親自過來,我在城郊三裡之外的涼亭等她半個時辰。”
“若是半個時辰不來,我就當她放棄了。”
溫臨蹙眉,“不可,芙蓉乃是官妓,沒有周密的計劃,郎君又無武藝傍身,根本無法将她帶出京都。”
江澧蘭突然出手,一掌擊向溫臨面門,溫臨大驚失色下本能地重擊抵抗,兩掌相撞,雙方都被震退。
溫臨穩住身形,上前拱手,“冒犯郎君,請恕罪。”
江澧蘭擡手,“現在可以去找郡君了嗎?”
溫臨稍作躊躇,低頭應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