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澧蘭轉過身,卻道:“我就不去了。”
溫沅芷頓住,雙唇緊抿,盯着江澧蘭,“你一定要這樣嗎?”
江澧蘭:“是。”
溫沅芷心中頓時生出一股煩躁,無論是江澧蘭,還是李衍,從沒這麼對她狠絕過,這次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決裂,還是說,他實際目的就是悔婚?悔婚對他有什麼好處?
她胡思亂想,千萬種思緒從心頭略過,最後隻化為一股怒氣,“行,你也不用和祖父說,婚事就此取消,以後誰也别礙着誰。”
說完,一揮衣袖,從他身邊走過。
江澧蘭身形凝固,夏風從他身邊路過,他卻覺得一股寒意吹入心頭。
溫沅芷氣急敗壞地從前堂走過,半道上,遇到兩名侍衛在搬運一具男屍,隻是這具男屍身着衣裳與其他死者不同,并非蒙面黑衣人,也非府裡護衛,身上穿了一件雪白的文士服,當世最流行的書生打扮。
江澧蘭四年前就是穿着這樣一身打扮出現在她面前。
溫沅芷頓住腳,指着屍身,問道:“此人是誰?”
侍衛回答道:“回郡君,此人是長公主的面首,府裡下人說,就是他裡通外敵,放賊人入了府,長公主命人殺了他。”
溫沅芷臉色頓沉,快步離開,走出長公主府入了馬車,口氣很沖地讓車夫出發,車夫不敢多言,得了去往長樂長公主府的目的地,一聲“駕”,前往長樂長公主府。
長樂長公主府的管事在門口等候多時,見着馬車,立刻笑臉迎上去,“郡君。”
溫沅芷跳下馬車,道:“公主在府裡嗎?”
管事笑容可掬,躬身道:“在的。”
溫沅芷大跨步走進府門,管事見這架勢,連忙跟了上去,“公主早知郡君辦完事一定會過來,讓我迎郡君前往花廳,郡君請随我來。”
李南初在花廳擺了茶具,模樣閑散,好像沒有經過一夜風波,好好地大睡一覺,一覺醒來,像往日一樣,迎接好友的到來。
溫沅芷立在門口,管事朝屋内請示:“公主,郡君到了。”
李南初連忙道:“阿芷,快進來。”
溫沅芷走進來,端坐在李南初對面,面前放置一杯清茶,李南初道:“聽說你一早入宮,然後又出宮辦案,累了吧?先喝口涼茶,去去暑氣。”
溫沅芷端起涼茶,一飲而盡,一股清涼傳遍全身,确實舒爽,她直奔主題,道:“昨夜長平長公主府遭到賊人入侵,偷了府裡的東西,東西是你拿的嗎?”
李南初看着溫沅芷,面容鎮定,“是我。”
溫沅芷伸出手,道:“把它交給我。”
李南初:“你準備怎麼做?”
溫沅芷:“把東西銷毀。”
李南初冷笑:“你知道長平查到的都是什麼嗎?就要銷毀?”
溫沅芷漠然,“無論是什麼,這樣的東西,就不該存在。”
李南初反問一句,“若是涉及江山安穩呢?”
溫沅芷遲疑了,“你指的是誰?”
李南初卻道:“沒看過怎麼知道是誰?看過了才會知道。”
溫沅芷蹙眉,立刻否定道:“你不能看,這會引來殺身之禍。”
李南初沉着道:“但是不看,誰知道這其中有沒有第二個葛家?”
溫沅芷靜默,李南初又道:“你敢把這個交給君上嗎?”
溫沅芷再次無言,她不敢,因為她不能确定那些大臣犯了什麼罪,君上眼裡揉不進沙子,但一次性要辦這麼多的朝中大臣,天下必會大亂。
何況,長平搜集的信息或許隻是其中一部分,是否另有隐情,都需要核查,若是每個案子都要一一核查,必然弄得人心惶惶,最終也會導緻君臣離心,朝局動蕩。
發現這是一個死局,溫沅芷心口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