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沅芷拿着衣服回到房間,推開門,在床上沒看到身影,眉目一轉,在窗前看到了。
江澧蘭穿戴整齊地立在窗戶下,又恢複了正人君子的模樣。
溫沅芷上下打量他一眼,輕輕地吸了吸鼻子,沒有聞到那股異味,心下驚疑,小聲問道:“衣服呢?”
“扔了。”江澧蘭從她手裡取過自己的衣服,神色鎮定地回答。
溫沅芷:“......”他衣服不都穿得好好的?
似是想起什麼,溫沅芷猛地撲到床上翻找,果然沒找到,一回頭,哪裡還找得到江澧蘭的身影。
翌日,碧玉碧霞服侍溫沅芷起床,洗漱完畢,穿好衣服,溫沅芷飛快地離開房間。
留下碧玉碧霞整理房間,須臾,碧玉疑惑地問碧霞:“郡君那件藕荷色的肚兜,你看見在哪裡了嗎?”
碧霞滿臉莫名,“不是在床上嗎?昨日早上郡君換下來沒收拾的。”
碧玉:“對啊,怎麼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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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沅芷下了樓,在大堂見到江澧蘭正襟危坐的身影,面前放置早膳,尚未進餐。她甫一出現,江澧蘭就擡起了頭,二人視線相對。
翌日再見,二人面色都有些微紅。
溫沅芷在對面坐下,掀了眼皮,看着江澧蘭,她的眼神說不出意味,直直的,居高臨下的,似是發現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發出理直氣壯的質問,眼神裡飽含戲谑。
“現在能不能解釋一下,昨晚怎麼了?”
江澧蘭雙耳比大紅牡丹還要紅豔,隻在溫沅芷初下樓時睜眼看了她一下,随後眼皮子都沒掀,面上清冷鎮定,淡定道:“小懲大誡。”
溫沅芷眉頭一皺,“我做了什麼?”
江澧蘭将竹箸放到她面前,道:“自己想。”
溫沅芷瞅他一眼,邊吃邊想,昨日就是見到了裴昭,哦,裴昭。
聰明的清陽郡君,立刻找到了根源。
溫沅芷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故意道:“我和裴昭自小相識,有些時候忍不住戲弄他一下,你也吃醋?”
江澧蘭終于看她,雙目似是壓制了漿火的海水,亘古幽深,“自小相識的,都忍不住?”
溫沅芷:“是吧,你知道我的,我對熟悉的人,都喜歡逗幾下。”
江澧蘭眼睛微眯。
溫沅芷嗅出危險,卻絲毫不懼,甚至火上澆油,“尤其是裴昭。”
江澧蘭的臉冷下來,“下不為例。”
溫沅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點幾下,須臾,故作為難道:“忍不住怎麼辦?”
江澧蘭看着她。
溫沅芷眼神無辜。
二人對視之間,如火焰對冰山。
須臾,溫沅芷噗嗤一聲,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像隻狡猾的小狐狸。
她身體靠前,眼角挂着笑出來的淚,晶瑩透亮,“你不讓我調戲其他人,是想讓我調戲你嗎?”
之前,溫沅芷尚未覺得自己是在調戲裴昭,經此一遭,恍然大悟。
本以為江澧蘭會羞澀,作為土生土長的書中人,他身上有着古人根深蒂固的矜持和克制,會被她的膽大驚到,會皺眉,會教訓她。
但江澧蘭僅僅沉默片刻,便回了一個字,“是。”
溫沅芷一怔。
江澧蘭眼裡冰山融化,嘴角揚起,倒一杯水給她,淡然吩咐道:“下次有什麼話,可以對我說,我在你眼裡,難道還比不上其他人?”
這話?溫沅芷頓時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道行不夠,隻能認輸。
“我們來說正事吧。”溫沅芷正襟危坐,說完,夾菜,吃飯。
江澧蘭淡淡一笑,接着道:“我今日去一趟裴氏,找一下裴家主。”
溫沅芷神色一肅,道:“你覺得裴晁會告訴你?”
江澧蘭道:“總得去探一探底細。”
溫沅芷道:“那我去找左二,左家怨氣叢生,如果我去,他會給出我想要的答案。”
江澧蘭略一思索,道:“好,小心為上,帶上溫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