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江澧蘭:“原來也是一片孝心,季大人真是可惜了,窦大人放心,此事我會如實上奏君上,該如何給季方定罪,朝廷不會為難窦大人。”
窦清海森冷一笑,“江大人深明大義,本官謝過。”
左二見時候差不多,道:“請二位将我侄兒放了。”
溫沅芷朝碧玉點頭,須臾,碧玉将左書年帶了出來,送到左二面前,左二上下打量左書年,面色稍緩。
溫沅芷見狀,“左家主放心,我們隻是盤問少主幾句話,并不會傷害他。”
左二不說話,窦清海起身,甩袖離開,溫沅芷稍稍使了個眼色,溫瞳不動聲色地攔在裴昭身前,擋住他的去路。
江澧蘭将幾人送至客棧外,道:“窦大人和左家主慢走,不送。”
窦清海轉身看了一眼裴昭,複又看了一眼左書年,對着左二說了聲:“你們好自為之。”便上了馬車,真正地離開。
左書年看着離去的馬車,臉色陰晴不定,左二忙碌了一晚上,身體已經很是疲憊,道:“阿年,快些回去。”
左書年察覺左二的身體到了強弩之末,立刻抱他上馬車。
江澧蘭送走二人,回到屋子,大堂已經不見溫沅芷身影,唯有溫瞳守在裴昭身邊。
他行至上前,道:“雞鳴山的事,恐怕得抓緊時間了。”
裴昭聽了,神色不變,“我會再多派幾個人,你們也要注意安全,想動窦清海,并不容易。”
江澧蘭了然這句話背後的深意,道:“謝謝。”
裴昭拱了拱手,帶着溫瞳離開。
江澧蘭擡頭,果然看到溫沅芷出現趴在欄杆上,朝他搖手,笑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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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書年将草藥敷在左二的腿上,又用推拿的手法替他疏通經脈,待到左二緩過勁,道:“讓二叔替我擔憂了。”
左二擺手,道:“是我們都小瞧了這對男女,隻三日,就将事情查了個大概,又隻用了一招,就将了窦清海一軍,這寶藏的事,窦清海相瞞也瞞不住了。”
左書年:“沒想到裴家比我們更恨,比我們早一步下手。”
左二哼了一聲,“裴昭的意思,可不一定就是裴公的意思,裴家做主的人,還是裴公。”
左書年:“裴昭害我這事,要不要告訴裴公?”
左二沉思,“讓我想想。”
左書年目露疑惑,“難道還要等到我左氏成為颍川世家之首?我等不了了,就讓裴公給我一個交代。”
左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窦清海若真的倒了,我左氏并不一定就真的成為颍川世家之首了。”
左書年一愣:“怎麼會?”
左二:“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窦清海倒了,窦氏還有人,其他的人不會容得下我們。”他喃喃,“先前是欠考慮了,不該這麼急着和窦清海叫闆。”
左書年皺起眉:“我們有太傅的支持也不行?”
左二眉宇間劃過一抹厲色,狠狠地警告左書年,“此人的話,萬萬不可信。”
左書年連忙恭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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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牧府。
窦清海回到府邸,對着今夜的事思索了一夜,翌日,召集幾名心腹,在議事堂議事。
“你們說說,朝廷派這兩人下來,是想幹什麼?”
在座的有出色的窦氏族人,也有異性的幕僚,意見各不相同,一族人道:“朝廷想要奪權,借此機會提醒大伯父,又或者,意義更深,是希望大伯父主動交出豫州兵權。”
另一族人道:“對,這是想治我們的罪,趁機奪權。”
幕僚卻提出反對意見,“不一定就是奪權,朝廷要丈量土地,又要将土地重新分發給百姓,各州州府對鄭相公的意見頗深,土地丈量能有幾分成效?真實情況誰也不曾得知,除了清陽有恃無恐,其他州郡恐怕都有所隐瞞,此時來這一出,朝廷恐怕是想警告我們。”
另一幕僚道:“就荊州的一事,誰說得清楚,明明就是剿匪,結果将整個荊州的官員都換洗了一遍,聽聞,荊州的土地上報的數額最少,這誰會信?新上任的官員第一件事就重新丈量土地,我看,等上報的結果出來,這荊州州牧的腦袋還能不能保到秋後,就說不定了。”
兩邊的人各執己見,主要分為兩派,一派認為奪權,一派認為是震懾,窦清海聽了許久,也不曾言語。
一幕僚反駁族人,道:“奪權是對朝廷有威脅之人,大人身正言明,深受先帝器重,君上登基之後,大人亦是對君上尊崇備至,何至于到了奪權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