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國公隻笑了一聲,然後,目光如電,問:“你怎麼知道的?”
溫沅芷神色平淡,眼裡沒有一絲波瀾,“在颍川,我看到朝雲公主的畫像,就知道了。”
雍國公疑惑:“怎麼沒告訴璟王殿下?”
溫沅芷輕歎,“不知道。”隻是當時,選擇了隐瞞,至于原因,她也說不清。
雍國公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真正地疑惑起來:“清陽既然選擇幫璟王翻案,卻又不告訴璟王真相,是打算以後怎麼辦?”
溫沅芷:“你們搞錯了一件事,替太子翻案從來不是璟王的意願,他隻是有一些心結需要解開,等事情了了,他就可以過自由的生活,皇位始終是君上的。”
雍國公若有所悟,然後現在再後悔已經晚了,他望了眼牢房離開的方向,說道:“原本讓璟王來,我是想有些話對璟王說。”
溫沅芷接過話:“對我說也是一樣,他能做到的,我也能。”
雍國公遲疑片刻,“小白與你不和......”
溫沅芷卻笑了,“國公爺,您放心,我會照看世子的,但有句話,我必須得說,您不能總如此獨斷專行。”
雍國公不明白。
她說道:“世子雖懶,不學無術,但他确有經商之才,他與我不和,但您不知道,在颍川,他要我的暗符,化解了窦清海對我使的陰招,他有勇有謀,與我是面不和心和的朋友,您可以嘗試着了解他,就像,您曾經努力了解君上這個人一樣。”
雍國公坐姿紋絲未變,但依舊讓溫沅芷察覺到他内心的震動。
她淡然,君上在書院時,曾有許多疑點,她當時隻道是巧合,現在全都明白過來,曾經,至少有兩撥人在暗中注視着她這位小師弟。
就像祖父一樣,對于未來的君王,雍國公也會在暗中觀察他的品行,隻有德才兼備,才能回京都,順利登基。
還有一個人在暗中觀察,此人,就是君上在書院自己交好的一位授業恩師,随君上一同回京都的太傅,左容謙。
最後看了一眼雍國公,十分敬重地行了大禮,溫沅芷轉身離開地牢,離開時,未曾主意到旁邊一間地牢裡露出的一道暗影。
出了地牢,朱逾白迎上來,“我爹說了什麼?”
他平日都喊“老頭子”,像這般認真地喊“爹”,次數極少。
溫沅芷瞅着他,道:“你先回去,等君上消息。”
朱逾白攔住她,“你給我個口信,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溫沅芷抿唇不語。
朱逾白點頭,“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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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仁太子舊案被翻出來,遠在封地的長平公主得了消息,悄悄從封地回到京都,但她并未大搖大擺地回昔日公主府,而是趁着黑夜,在城外找到一條密道,來到紅牆朱瓦内的冷宮後院,然後穿梭回到她出嫁前,在宮裡居住的宮殿,宣華殿。
長平公主被驅逐回封地之後,公主府被朝廷收回,但還未賜給其他人居住,因此,除了正大門關閉貼上封條,裡面一應東西完好無損。
但長平公主沒有選擇回公主府,來到宣華殿。
她站在廊下,望着布滿灰塵的菱窗,長滿枯草的庭院,一張臉,又悲又怒。
有一人立在她身後,此人身穿一襲黑衣,外傳鬥篷,将臉藏在兜帽裡,隻露出微尖的下巴。
問:“你說的玉玺在哪裡?”
長平公主眸光微動,冷斥:“急什麼?你再替我辦一件事,辦成了,我就告訴你。”
“你耍我?”黑衣人惱怒。
長平公主輕蔑一笑:“葛雲生,你覺得,走到這裡,你還能威脅我嗎?”
黑衣人正是消失已久的葛雲生,見長平公主翻臉,他拔了手中的劍,抵在長平公主的咽喉。
誰料,長平公主面不改色,一擡脖子,冷聲道:“大不了你就殺了我,殺了我,你就什麼也拿不到。”
葛雲生臉上劃過一絲陰霾,收回劍,忍着怒道:“什麼事?”
長平公主眼裡劃過輕蔑,道:“你去把小皇帝引到這裡來。”
葛雲生皺眉,“我現在不是從前,如何能喊人?”
長平公主:“你告訴他,就說我知道他一個秘密,是滿朝文武都瞞着他的秘密,若是不來,我就昭告天下,看他來是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