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時笙瞧着锃亮平整的鍋子,尺寸嚴絲合縫的爐架子,贊道:“胡三哥手藝當真了得!這便是放個琉璃珠子上去,也怕是會紋絲不動吧。”
胡年撓頭憨笑,面色赤紅。
“胡三郎,喝口水吧。”孫阿婆遞上一碗茶水。
“不了,不了。”胡年擺手道,“俺還有個東西給杜娘子,是一位姓魏的郎君拖俺給娘子送來的。”
胡年從懷中拿出一個蓮紋瓷盒,和一副傷藥。
“這是……”孫阿婆不解問道。
“那郎君說他是大理寺的,便是昨日小娘子在俺鋪中見到的郎君。他說,那日辦案不小心撞傷了小娘子。這瓷盒中是祛疤的,另一副是金創藥。望小娘子早日痊愈。”胡年一五一十地說道。
孫阿婆不再言語,又讓胡年喝茶,胡年見狀,不敢再客套,忙轉身道别。
“阿笙,這是?”孫阿婆指着藥問道。
杜時笙也有些驚訝,莫名的就想起了穿越時的那個夢,夢中的小男孩“和清哥哥”說,留疤了也有人娶。難不成古代人特别在意有沒有疤?
“幹娘,昨日我在胡家鋪子碰見了大理寺的人,許是抱歉上次撞傷我兒,特地送的藥吧。”杜時笙解釋道。
“這官是個好官。瞧着藥也是難得的,你快試試吧。”孫阿婆笑着說道。
杜時笙點點頭,将魏修晏送的藥放入房内,複又出來,與孫阿婆一起繼續準備明日的朝食攤子。
申時,小五兒從書塾回來,見到杜時笙與孫阿婆将紙袋整理的整整齊齊,贊道:“阿婆和姑姑的紙袋折得真好看。”
說着,他又歪頭瞧了瞧,深棕色的眸子忽地瞬息閃過光暈,靈機一動道:“姑姑,這油紙可以寫點東西,如此别緻的紙袋,若是有咱們的标志,拿到哪裡,便是我們的攤子在哪被人瞧見!”
“行啊,小五兒!有幾分經商天分啊!”杜時笙揉揉小五兒的頭,贊歎道。
果真是商人的兒子,這營銷技巧,說來便來。隻是,杜時笙還從未考慮過攤位的名字,畢竟這不是一個鋪面,叫什麼好呢?
“不如,叫‘杜氏煎餅’吧!順德坊還沒有姓杜的店鋪,方便,好找。“杜時笙說完,略有些尴尬的笑笑。
小五兒雖然有些對這個名字嗤之以鼻,但是一時也想不到特别好的建議,隻得含混說道:“姑姑還有時間想,這一批紙袋已做成油紙,名字且得下次做油紙前寫上呢。”
着實起名無力啊,就是個雞蛋煎餅,能起什麼響亮名字呀!杜時笙暗自搖頭。
古話說,人生三苦,撐船打鐵賣豆腐,賣豆腐便是苦在起早貪黑。
朝食也是個起早貪黑的活計,不過杜時笙卻不覺什麼,雖然起床早,但是收攤也早啊,别人上班,她便下班了,時間上自由靈活許多。再者,一個癱瘓在床的人忽的手腳利落起來,自是有使不完的勁兒和精力。
誰知,她正蹑手蹑腳忙活裝車,卻見孫阿婆也收拾停當來幫她一起。
“幹娘,起來這麼早做什麼?”杜時笙訝道。
“今日是你第一次出攤,定會手忙腳亂。幹娘今日不去繡坊了,告了假,和你一起忙活攤子。”孫阿婆一邊麻利地往車上裝東西,一邊柔聲說道。
杜時笙心中一暖,小聲道:“幹娘最好。”
二人推着車子來到順德房攤位,已有幾家出攤支棚的。
杜時笙便把做煎餅的家夥事兒攤開,做起了煎餅。
由于這煎餅雞蛋是個新鮮吃食,且又是個貌美的小娘子在做,不多時,便來一些圍觀之人,其中也不乏一些周邊的攤販。
一問價格,杜時笙笑着指指小五兒寫的牌子,道:“二十文一份。額外加蛋再加一文,額外加火腿,再加一文。“
不少人一邊搖頭一邊說:“啧啧,這煎餅當真貴啊!莫不是能做出個花來?”
杜時笙見狀,将先做好的煎餅雞蛋切做幾份,放入陶碗中,笑眯眯端着給圍觀衆人道:“郎君且嘗嘗再說值不值。”
衆人聞到香味,紛紛迫不及待捏起一塊兒放入口中。
“香啊!”
“這醬料是如何調制,真是味道不錯!”
“這脆脆的到底是何物做成的?既有嚼勁又香甜,真是别緻。”
聽到好評如潮,杜時笙與孫阿婆相視一笑,便手不能停地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