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雲起擡頭狠狠瞪了雲霓一眼,來不及去想更多,少白在他法術的加持下緊接着變作人形,在此之前并未料到雲霓會這般追着不放。
一手攬起少白的腰身,喚出烏山随手擲去,不是沖着雲霓,而是擋住滄水的攻擊,緊接着他腳下一蹬,踏在樹幹上,兩個人一躍而起,一并向着身後另一棵樹蹦去,雲起好似腦袋後面也長了眼一般,将樹林的布局記得清清楚楚,身後的樹是何方位、是何高度、能不能受得住兩個人的重量。
滄水刀身裹着雲霓的靈力,相比烏山自然是弱了不止一點兒,幾個回合下來,靈力殆盡便也隻能躺在荒草之中,反倒是烏山,不但打赢了,還聽話的飛回雲起身邊,一如老成的侍者。
雲霓氣鼓鼓走到樹底下,掐着腰狠狠瞪着雲起,“你到底是我哥還是她哥?!胳膊肘往外拐!我倆的事兒你插什麼手?!”她倒是個怪的,這事兒要是落在别人肩頭上興許被記恨的就是少白了,但落在雲霓身上竟是雲起的不是。
雲起一伸手召來了滄水,從樹上瞄準雲霓的腳邊兒直愣愣丢出去,眨眼間那把刀隻要再偏半寸便會紮中雲霓的腳,“這樣突然對你用刀,你可否開心?可否滿意?!”
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等腦子轉過彎兒想起要躲避之時已經晚了,雲霓心中一驚,呆呆立在原地,這也就是自己兄長,但凡換成别人,腳掌怕是要被紮穿,甚至是砍成兩半。
雲霓本還有一肚子氣,卻一點兒也發不出來,“那我也不過就是想找她練練,她還不是也躲在草叢裡鬼鬼祟祟?!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錯,她也有錯,你怎麼不說她,憑什麼隻說我……”這話越說越扭捏,直到最後聲音小得像蚊子。
“她是肅辛的子民,是你我要保護的人,你卻不同,你是肅辛的女兒,也是爹娘的女兒,是我的妹妹,你活着一天,就有庇佑肅辛一天的責任。”雲起将話說得很明白,也是少有的不跟雲霓繞彎子,每一個字都铿锵有力擲地有聲。
興許其他人聽了會想,雲起的妹妹如何?這也不許那也不行,活該她退讓?
但還真就是這樣,這話好用極了。
雲霓站在樹下癟着嘴,雙臂環在胸前,瞧是一副不大樂意的模樣,憋了半天餘光瞥了瞥少白,“行吧,我哥既然說要保護你,所有的事一筆勾銷。”
雲起一時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作罷懶得想時,發覺自己的手尚還在少白的腰上放着,現今眼前已不再是一隻鳥,而是一個穿着男裝的少女,眼瞧着也沒比雲霓大多少。
樹下雲霓噘着嘴吹起了口哨,頗像是地痞流氓調戲良家少女,側過頭望着一旁樹枝上站着的歸巢。
此時歸巢正為自己身處的位置感到尴尬,一顆鳥頭垂着研究起自己的鳥爪來。
“歸巢,我們走!”雲霓對它招了招手。
歸巢如同見了救世主,飛走時甚至怕扇動翅膀的聲音有些大,影響了一旁的兩個人,還差一點從樹上摔下來,畢竟活了這麼些年歲,第一次見雲起跟哪個女娘扯上關系。
幸好雲霓早有準備,站在樹下穩穩接住了歸巢,否則它一雙鳥眼當真不曉得往哪裡看才好。
狼妖少女抱着海東青,身後背着把大刀,擡腳行走在荒草地上。
越是如此雲起越是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苟且之事,慌張撒開手,幸好還有面具遮着有了些許安慰,他料少白瞧不清自己的真容,心裡才踏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