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雪依言做了檢查,與之前被标記的青年報告幾乎一緻,隻有身體疲倦偏低。
前者郗雪被汲取的理智少,所以有疲倦值,但是很低,低到可以忽略不計。
後者青年被汲取的理智多點,所以疲倦值偏高,但醫生也确定多睡眠休息就能恢複。
也就是說,年餘這個标記并不會對現實世界的人造成太大影響。
話雖如此,但年餘回去之前還是叮囑郗雪好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順便多關注一下另一個被标記的青年。
郗雪一口應了下來,
至于她心裡到底信沒信,年餘不清楚,但是郗雪的态度确實起到了安撫年餘情緒的作用,畢竟她穿越之後就被封閉在完全密閉的水箱之中,即使再怎麼堅強,内心還是有點崩潰。
她于黑暗之中緩緩睜開了泛着幽藍光澤的眼睛,在這看不見光芒的海水之中,光澤似數據流動間刷新,随即緩緩恢複城晦暗的血色。
“理智……”
“恢複了。”
她無意識的呢喃,擡眼望着自己腦海中浮現的藍色光球。
這個能力,無疑非常重要。
從光球之内回歸,年餘甚至感覺自己的身體都是輕飄飄的,之前沉重得宛若巨山壓頂的軀體似乎沒有那麼奇怪,而且力量似乎變得更強而且純粹。
看來之前自己吃的苦并不是沒有好處。
穿過光球時候被剝離的疼痛,應該是從她身上去掉某種物質并且提純。
雖然痛,但是它也的确好用。
年餘重新恢複了理智和意識,能夠繼續思考,但是身體依舊無法動彈。
索菲羅監獄對污染物的壓制極大,年餘保留了意識已經非常優秀了,畢竟大部分進入監獄之内的污染物,等于跟死了一樣。
身體不能動彈,她仍舊保留着伸手觸碰水箱牆壁的動作,宛若朝聖的歌者,睜着眼睛無望的看向黑色虛空。
突然,她的耳朵捕捉到了細微的腳步聲,還有人們靠近時的說話聲。
“這個貨物已經放在這裡很久了,韋秩博士有說什麼時候帶去研究嗎?”
“沒有,不過我看最近RF004号的收容室差不多已經裝修完畢,應該也就這幾天吧。”
“那就好。”
男人吐了口氣:“這要一直放在這裡的話,我都不敢過來檢查了。”
“污染物又不會吃了你。”
同伴嗤笑一聲:“更何況在索菲羅監獄裡,所有污染物都是靜止休眠狀态,就算你碰見了,人家也不會追着你要死要活。”
“嘿嘿,這不是怕被污染嗎?”
“你在監獄就不怕污染?”
同伴促狹:“索菲羅監獄可是世界上最大的污染物,而且實力最強的污染物,”
男人翻了個白眼:“索菲羅監獄好歹有自己的運行規則,隻要規避掉夜裡出沒的污染物,做好本職工作基本不會出事。”
“但其他污染物可未必這麼簡單。”
同伴道:“那你也得靠近才能被污染的吧?”
“你放心好了,能被送到倉庫裡的污染物,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的,隻要不要靠近就行。”
年餘:……
你們不靠近她怎麼想辦法跑路啊?
年餘第一次感覺到了可憐又無助。
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靈,就連身體都被凍結了一樣,僵硬得跟千年老僵屍一樣。
她愁。
她在發愁。
她愁得毛都快掉光了。
不過好在年餘冷靜下來,思考了一下自己聽到的對話信息——索菲羅監獄是世界上最大、實力最強的污染物,而且在監獄内的污染物都處于靜止休眠狀态。
除此之外,索菲羅監獄還有自己的運行規則邏輯。
按照對方的意思,這個規則邏輯可能與他們的工作有關,但是可惜,年餘拿不到更多的信息。
她又熬了一會,感受到自己意識再次有被壓制的感覺之後,她默默地滾回了藍色光球之内,重新跑到了郗雪身邊。
她來得有點不巧。
郗雪正在吵架。
而和她吵架的人赫然是她的頂頭上司。
她聽了一會,大緻了解了情況——因為遊戲效益不好,公司内部打算裁員降低支出,而郗雪不願自己的手下被開除,于是兩人吵起來了。
年餘默默地圍觀了一會,在兩人結束争吵之後,她幽幽地在郗雪耳邊說:“這麼讨厭的上司,你居然還忍得下去?”
郗雪手中倒的熱水差點就撒了出去。
她驚愕的睜大眼睛。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