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怕觸犯規則嗎?”
索菲羅監獄是污染物沒錯。
但是它與其他污染物不同,作為一個特殊建築類污染物,它擁有白天和黑夜兩種模式。
白天之内,監獄内部設施各司其職,幾乎沒有任何危害,隻需要監管者們負責維護保持即可。
而黑夜降臨之際,監獄内部污染值超标,無數潛伏在暗處的污染物開始出沒,其中最可怕的莫過于那些拖拽着鎖鍊聲響的“監管者”們。
白天是活人監管者。
晚上是死人監管者。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索菲羅監獄内的規則也成了所有人們必須熟知了解的東西。
盡管白天的監獄内部無害而且溫和,可若是觸犯了監獄内部自帶的規則,那麼“監管者”也有可能在白天出沒,并将觸犯規則的人拖走。
沒人知道那些“監管者”是來自哪裡,也不知道它們要帶着人去往何處,人們隻知道,在這詭異的監獄之内,規則将成為他們保命的手段。
而現在,劉光嶽将規則搬了出來,故意道:“還是說,你根本不在乎?”
季雅不吃他那一套。
她随意抹去面龐之上的血迹,擡眼幽幽地盯着劉光嶽。
“如果你想活着,那就乖乖退回去。”
“如果不想活着,我可以幫你一把。”
季雅說:“不必拿監獄的規則作筏,就算我觸犯了規則那又怎樣?死的恐怕未必是我。”
劉光嶽皺眉。
他瞧季雅的表情似乎胸有成竹,原本憤怒的情緒也逐漸冷靜下來,眸光一轉落在了她的同伴萬琰煜身上。
如今索菲羅監獄内部的大多數監管者他都認識,可唯獨不認識萬琰煜和季雅。
新來的監管者?
一般新來的監管者沒有這麼強硬的态度,除非……他們本身自己後台足夠強硬。
思及此,劉光嶽表情臭了點,但就這麼讓他放棄又不甘心,于是思來想去發話:“哦?這麼說你的實力很強?”
“那不如比比?”
“自由活動期間,互相切磋并不會觸犯規則,怎麼樣?”
季雅還沒發話,萬琰煜便已率先開口:“你們一群打我們兩個?”
“不講武德!我們才不會上當!”
劉光嶽被怼得哽住,但還是厚着臉皮說一對一單挑。
見此情景,其他犯人也好奇的圍了過來,無數雙眼睛落在了兩人的身上,無形的壓力似乎落在了他們頭頂,這讓萬琰煜無意識的生出了幾分焦躁的情緒。
應?
還是不應?
萬琰煜下意識尋求季雅的意見,但是季雅卻不緊不慢的踢開面前擋路的男人,擡腳走向密集的人群。
人群見此下意識的讓開,伴随着她的走動,竟是分出了一條通道,直到她停下腳步,緩緩停在一個女人面前。
女人面容有些滄桑,模樣大概三十多歲,眼睛和顴骨附近有深藍色的紋路,圖騰紋身,竟讓那張清秀的面容增添幾分野性與妖冶。
她微微歪頭:“請問……”
“有什麼事嗎?”
劉光嶽不滿的帶人追逐而來:“喂!你不會是打算逃跑吧?”
“我告訴你,找其他人求助是沒有用的!今天你要麼和我們比上一場,要麼就給我們兄弟償命!”
劉光嶽的人附和的大喊大叫,喧鬧的聲音幾乎蓋過了隐隐出現的槍響。
女人和季雅注意到了。
她們聽到了槍聲的響起,還聽到了槍聲之下的哀嚎與尖叫的聲音。
女人眸光微妙,她擡眼注視季雅。
季雅對劉光嶽的叫嚣視而不見,反而對着女人喊了一句:“姑媽。”
劉光嶽身體僵了。
在場衆人震住了。
就連女人也呆滞一瞬。
季雅卻無比淡定,道:“好久不見。”
“父親讓我代他向你問好。”
她笑了笑,道:“他說,很懷念您給他吃的那些蠱蟲,如果有機會,他希望再嘗一嘗您調制的巫蠱之蟲。”
女人,也就是巫姿彤面上的表情微微凝固。
與此同時另一邊。
幽深的倉庫之内,無盡的黑暗如同巨獸的胃囊吞噬着一切光明,四周貨架之上擺放着各式各樣的玻璃罐,每個罐子之内都裝着一小部分的污染物的組織。
它們安靜的懸浮在福爾馬林液體之中,像是一個個标本一樣,每個标本之上,乃至于罐身之上都貼上了污染物的标簽名字。
年餘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清醒過來。
她的意識還有些混亂,此刻有些迷茫。
缺失水源的身體在散發着幹渴的氣息,年餘感覺自己可能要被渴死,于是轉動眼眸想要尋找緩解的辦法,可惜她擡眼望去,所見的貨架之上,滿是其他污染物的軀體。
看見那些東西,年餘許久沒有饑餓的本體竟是生出了幾分貪婪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