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伯伯,小心呐楊伯伯。”張無忌從一塊兒大石頭後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緊張地望向前方。
隻見面前之人足尖凝力、輕點,一個回身,以半圓之勢分别從何太沖、斑淑娴肩頸、大臂之處掠過,二人重心不穩,搖晃着向後連退幾步。緊接着,楊逍借助足尖之力,以迅雷之勢飛身而上,左右各一拳,擊在了何太沖和斑淑娴的心口,二人一個踉跄,雙雙跌在了亂石之間,喉間皆噴出一口鮮血。
“無忌哥哥。”楊不悔蜷縮在大石頭下,害怕地拽了拽張無忌的衣袖:“爹他,會有危險嗎?”
在張無忌見到楊逍的那一刻,就已然明白,他的紀姑姑口中所謂“我做錯了一些事,今生今世都無法彌補”,是種怎樣的刻骨銘心。眼前的人,雖至中年,卻身姿挺拔、眉目俊朗,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多年行走于江湖頂端的傲氣,那是一種令人發指的神韻。
“沒事的,不悔妹妹。”張無忌攬過楊不悔的肩頭:“楊伯伯他武功高強,那兩個人不是他的對手。”
“夫人。”何太沖輕拭唇邊的血迹,還不忘惡狠狠地瞪向突然壞了他偷襲之事的張無忌和楊不悔:“你我二人不是他的對手,改日再找這魔頭算賬,趕緊走。”說着,扶起斑淑娴便落荒而逃。
楊逍阖上雙眼,微微偏過了頭去,薄唇微啟,口中喃喃,似是在喚着那個心裡和夢裡都喚了無數遍的名字:曉芙……紀曉芙……
他一時一刻都未曾忘記過那個夜晚。那個夏夜,羞澀的她半推半就的留在了他的卧房裡。青色外衫褪去,素色小衣襯着她的人如雪色一樣白。她哭的梨花帶雨,終于敢直面自己的内心:“楊逍,為什麼……會是你……”
他心疼地将她臉頰的淚水試去,内心卻是難以抑制的悸動:“傻丫頭,為什麼就不能是我?跟我回光明頂,讓我照顧你。”
她沒有拒絕,但是,也沒有答應。
那夜,他們血脈交織。
清晨的陽光襯着帕上的那抹血紅明亮顯眼,他卻有些後悔了,他要走了這個純淨又善良的女子身上最寶貴的東西。若非死别,絕不生離,他發誓,他要把他能給的全給她。
可是她說:“楊逍,放我走。”
正邪之分成了壓倒她心裡的最後一根稻草,哪怕她已不再是純潔之身。
十年。
他的十年,等來了一個孩子,她說,她姓楊;
他的十年,等來了一封情詩,她說,她不悔;
他的十年,換來的,卻是再也無法相見。
“楊伯伯,楊伯伯!”
“爹!”
身側,是兩個孩子焦急的叫喊,他們在等他張口,在等他回應。可是,楊逍隻覺心口被大石重重壓着一般,連呼吸都是困難的。他一個不穩,栽倒在地。他的頭,垂的很低、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