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抗元氣勢旺極,中原的半壁江山,已布滿以明教為首的義軍。
疾行近一個月,卻在剛抵達少室山下之時,被告知有喬裝成和尚的歹徒,樣子鬼鬼祟祟。張無忌等人認為,定是圓真招募的黨羽。為挖出與屠獅大會有關的陰謀,張無忌扭不過周颠等人,隻得派了趙敏去問詢。
聰慧如趙敏,果然被她問出了一二。原來圓真圖謀少林方丈一席已久,近年來四處收納門徒,已是有很多人歸納在他的麾下。滅明教、控制丐幫、鲸吞少林,是他的宏願,做武林至尊,便是他的最終目的。楊逍和範遙等人分析,這次的屠獅英雄會,定是成昆的陰謀,召集群雄,先來消耗張無忌的内力,待張無忌内力損耗過半,再去與三神僧決鬥,那麼,明教教主能不能活着走出少林,便是未知了。
可對于張無忌來說,赴屠獅會并不是他的目的,他隻想要救他的義父而已,于是,衆人采納了趙敏的意見,于屠獅大會之前,先上少林要人。
擱下茶盞,楊逍寵溺般捏了捏紀曉芙的側臉:“傻丫頭,放心。”
轉身之時,卻被紀曉芙一把拽住。隻見紀曉芙從懷中摸出一個紅色荷包,塞進了楊逍手裡。那荷包半圓形狀,金色絲線綴邊,荷包的中央工工整整繡着一個“安”字。
“好看。”楊逍撫摸着手中的荷包:“我夫人的手真是巧。”
不知怎的,紀曉芙的心情如今日陰郁的天氣一般,總感覺胸口像壓着一塊大石頭。她覆上楊逍的手,将那隻握着荷包的手包緊:“要小心。”
楊逍點頭:“會的,放心,我幫教主救出謝遜就回來了。有什麼需要,就喚塞克裡,千萬别亂跑。”說着,将荷包揣進了懷裡,踏出了門去。剛走出兩步,楊逍回身,紀曉芙仍坐着輪椅立在門欄處看着他,神色郁郁。
楊逍唇角微勾:“丫頭,等我。”
紀曉芙皺眉,不安地點了點頭。
一路上山,也算順利,卻在将要抵達山頂之時,被空智大師擋住了去路。
“空智大師。”張無忌恭恭敬敬行了禮:“敝教有要事與貴派傾談,還請大師帶我們去見方丈。”
空智回禮:“方丈抱恙,不便見客,有何見教,貧僧代聽。”
楊逍已覺事情不秒,望向張無忌,點頭示意他直說。
張無忌勉力一笑:“那在下就開門見山吧。懇請少林看在武林一脈的份兒上,開釋金毛獅王。”
“額彌陀福。”空智作揖:“出家人慈悲為本,原不該為難謝獅王,隻是,我寺空見師兄乃喪命于他手,此事,總該有個說法。”
“空智大師,”張無忌神色懇切:“空見大師憾逝,其實與貴派的圓真大有幹系,兇手并不是謝獅王。”
卻見空智面露赧色:“世人皆說張教主光明磊落,遇上這樣的大事,卻是敢做不敢當,推诿包庇。”
“嘿我這暴脾氣。”周颠聽着,氣不打一處來,撸起了衣袖:“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卻被楊逍一把攔下。
“空智大師。”楊逍揚了揚頭,不屑道:“此事的罪魁禍首确實是圓真。當年光明頂一役,他裝死跑了,如若他現在人在少林,大可叫他出來當面對質。”
“對,叫他出來!”
“當面對質。”
“當面對質。”
明教衆人紛紛附和。
“哼。”卻聽空智冷笑:“謝獅王自己都認了,明教卻不認。那麼,張教主你與汝陽王之女趙敏郡主勾結之事,難道也不認了?”
“我與趙敏……”
剛要解釋,卻被空智擡手制止:“好了,多說無益。想救謝獅王,隻要破了金剛伏魔陣,人,任憑你們帶走。請吧。”
眼見解釋無用,張無忌回身望向楊逍。楊逍阖了阖眼,點頭示意:“教主,清者自清,救人要緊。”
張無忌亦點頭回應。
密雲襲來,竟是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山腳下的少室山客棧裡,紀曉芙那顆不安的心仍懸在嗓子眼。她手滑輪椅,踱來踱去,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擔心至極,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終于,她還是喚來了塞克裡。
“塞克裡,推我上山。”紀曉芙的口吻裡帶了些許命令的語氣。她要去看看他們如何營救,哪怕隻是遠遠的看着。
塞克裡有些猶豫:“紀姑娘,這……”
“别擔心。”紀曉芙給予塞克裡一個放心的眼神:“楊逍那裡,自有我擔着。”
塞克裡無奈,點頭答應。
此時,已到達山頂的衆人但見四方空地上,赫然立着三株百年枯木,暗黑樹洞中,渡厄、渡劫、渡難三位神僧端坐其中,神色漠然。
“阿彌陀佛。”蒙眼的渡厄大師森森然道:“張施主再次來此,想必,還是為了謝獅王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