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彌漫的清晨,大批巨艦果然浩蕩駛來。範遙放眼探去後,轉身點頭示意楊逍,楊逍下令伏擊。于是乎,一隊隊義兵與紅巾軍作匍匐狀,等待漢兵靠近。
巨艦船頭上的陳友諒身着铠甲,冷眼眯去,見江東橋上平靜如常,勾起了唇角:“這點狡猾的計策,能耐我何?”說着,回身望向陳友仁:“放箭吧。”
陳友仁點頭應允,揚起手臂發号施令。
當然,這陳友諒兩兄弟也不是向來吃素,箭擊的同時,兩隊漢兵正沿着水路悄然行進。陳友諒的意思,欲将江東橋正後方的盧龍山一并拿下。
鋪天蓋地的箭雨襲來,如天空中劃過的流星急速沖鋒,射入義兵陣中,義兵個個抱頭躲避,卻聽不到半句哀嚎,絲毫未見“先奪人聲”之勢。沒一陣兒,負責射擊的漢兵已氣力盡失。
又行進的近些後,隻聽得“滴答滴答”的陣陣落水聲,射出的箭竟被盡數彈入水中。
“卑鄙!”陳友諒憤怒握拳:“喚康茂才來!”
“漢王,漢王……”前來報信的漢兵氣喘噓噓。
“喘什麼喘?”陳友諒一把捏住了這漢兵的衣領,生氣瞪去:“快給我說,康茂才呢?”說着,将漢兵一把推倒在地。
“回……回漢王,康将軍他,他已不知所蹤。”漢兵哆哆嗦嗦站起:“屬下去尋了所有巨艦,沒看到康将軍的影子。”
“滾。”陳友諒忽然抽出了腰間的佩劍,向着那義兵的心髒處一劍刺去:“辦事不利的東西。”隻見那義兵嗚咽着,鮮血汩汩流出,搖晃着倒下,咽了氣。
“大哥!”陳友仁大驚:“這……”
“沒用的家夥。”陳友諒怒極:“橋上是何戰況?”
“回漢王,”陳友仁定了定神思:“那江東橋不是木橋,是石橋。”
“豈有此理。”陳友諒勃然大怒。
原來,在康茂才放出信後,朱老四已派人連夜将江東橋加固,這座屏障如今已是一座堅不可摧的石橋。
前道路彎水緩,巨艦挪動不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陳友諒有些慌了。好在手下人馬數量占着上風,陳友諒命陳友仁和張志雄啟動臨時應策,帶着長戟上到了岸上去。
衆漢兵奔湧上岸,隻聽得戰鼓聲四起,霎時狼煙滾滾,戰火連天。
“殺出去。”就聽得朱老四一聲喝令,衆将士手持盾牌,迎着箭雨簇擁前行。
這邊的層層漢兵驟然揮動起雙臂,擲出長戟的瞬間,皆從戰袍内裡處抽出了馬刀,一時間,短刀長劍交錯,激戰聲響徹長橋。
“你就是朱老四。”忽見張志雄從人群中竄出,看這領軍之人竟是一副憨厚模樣,眼神中不免射出狠戾:“魔教之人,還真是深藏不漏。”
“張将軍此言差矣。”朱老四高聲回怼:“我們明教之人向來坦蕩,至少不會幹出挾人拙荊以對戰事這種小人之事。”
“哼。”張志雄被怼的無言,挑眉瞪去:“拿命來吧。”
張志雄出手極快,楊逍與範遙遠遠瞧見一絲白光驚鴻掠過,就聽得“當”的一聲脆響,朱老四與張志雄刀劍相抵。而後,張志雄一個後翻,應着内力一腳狠狠踢在朱老四肩頭,朱老四踉跄而倒。眼見着張志雄躍起再襲,朱老四摸出腰間暗釘,一甩而出,張志雄于空中挽了幾個劍花,暗釘被盡數劈散,直直擊于周身幾個義兵脖頸,幾個義兵頓時手扶前胸,鮮血從指縫中溢出,嘶喊着,倒地而亡。
“不行,朱老四不是他的對手。”楊逍輕聲道,眼中聚起急切:“教主,我去料理一下。”說着,飛身上前。
身後,是範遙擔憂的叮囑:“大哥小心。”
楊逍足尖輕點,自左向右揮了揮衣角,輕飄飄的掌風就将纏鬥着的士卒隔開數丈。張志雄亦早有防備,瞬間将劍鞘調轉了方向,劍鋒乍現,那劍身如猛蛇吐芯般直沖着楊逍眉心而來。
劍氣帶起了一陣冷風,楊逍的發絲被吹散着向後飄去。待劍心逼近,幾乎掃到睫羽之際,楊逍迅速側身,那劍身擦着楊逍臉前便一掃而過。張志雄見撲了空,回身收颌,手腕重挑,飒飒的劍光又向楊逍襲來,不料楊逍竟氣定神閑地捉住了那劍身,甩臂一挑,張志雄的劍登時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