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張志雄憤怒地握了握掌中斷劍:“楊逍!”
楊逍揚了揚頭,雙手一背:“鼠輩,把你們會的都使出來。”
張志雄怒極,脖間暴起一道道青筋:“給我上。”
一語畢,就見一片片黑影環繞而過,四周旋即刮起股股急風,似紛亂似有序的疾步聲響起,巨艦上近百人擁出,揮舞着刀劍直奔楊逍而來。
朱老四已負傷,眼見着大波漢兵朝楊逍而來,急在心裡卻幫不上忙。幾日前在加固江東橋時,岸邊散落了無數石子。見漢兵逼近,楊逍右腳凝力急踏,就見大大小小的石子随着急風浮起,而後,楊逍将内力聚于右臂,使出一記掌風,那些石子便盡數擊打在一衆漢兵大腿、肩膀、小腹處,衆人應聲倒地。
“左使這招,還是使的這麼妙。”剛擊倒一漢兵的塞克裡輕笑,順勢扶起倒坐着的朱老四。
“什麼意思?”朱老四不解。
“你還有臉說。”葉華軒飛身上前營救,扶了扶朱老四,又瞪向塞克裡:“當年也不知是誰有眼無珠,做出那等傷害左使之事。”
塞克裡撇了撇嘴角,愁苦道:“多少年的事了還提,小肚雞腸。”
“糟了!”
正欲再言,葉華軒與朱老四順着塞克裡的驚歎聲望去,原來,這漢兵的人數遠超他們想象。巨艦之上,又奔出上百名漢兵。
“你們别管我,快去幫楊左使。”朱老四說着,低低地推了一把葉華軒和塞克裡。
這一波下來的是箭兵,每人身側的兜裡皆裝着數十隻利箭。隻見一衆人一下船便排成人字梯隊,毫不遲疑地彎弓拉弦,一時間,上百支利箭如流星般急呼而來,義兵的盾牌擋去了一部分,卻也有部分義兵躲閃不及,被射而亡。
楊逍正欲聚起掌風再次阻擋,忽見一個個粉衣身影回旋蒼穹,手中長劍化作千道劍影,迎着劍雨将支支利箭盡數抵回,而後,隻見這些女子或八人或九人一組圍圈,忽緊忽松,忽急忽緩,旋轉着将周身的漢兵擊倒了去。
“峨眉的金頂九式。”楊逍大驚。
“嘿呀,這楊逍人氣兒夠旺啊。”遠處觀戰的周颠輕笑抱臂,肩膀碰了碰範遙:“這楊左使,還真不愧是武當的嶽丈峨眉的婿呐,啊?你說是不是啊教主。”
範遙無奈一笑。
正欲飛身再戰,就見一着着灰黑色海青衣的身影直勾勾落在了身側,那身影清逸飄然。
“周掌門?”見周芷若已然削發的樣子,楊逍一度以為自己看錯了。
“楊左使,是我。”周芷若點了點頭。
隻是這樣的當下,并容不得楊逍多想,隻見他定了定心思,躬身道:“謝謝峨眉的幫助。那船上,應該還有漢兵……”
“她很好。”話語忽的被周芷若打斷,楊逍瞬間滞在當下,心髒狂跳不止。
“周掌門的意思為何?”這一刻,他的眼神裡再次聚起幽光。
“沒錯,我是說,她很好。”周芷若輕挑嘴角,複又點了點頭。
楊逍覺得自己已不能呼吸,心髒如被大石重重壓着般,渾身動彈不得,竟在這樣的當下濕了眼角:“她……她在哪兒?”
“她正帶着衆弟子在後方的龍盧山禦敵。”周芷若說着,向身後的翠山瞥去,眼神示意楊逍:“陳友諒狡猾,派了人馬伏擊後山。她現在就在那裡,楊左使過去幫她吧,這裡,交給我就好。”
楊逍隻覺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内裡翻騰,無法用任何言語來诠釋自己當下的心情,他的胸口喘息着、起伏着,呼吸越來越急促。他合了合眼睛,長呼一口氣:“周掌門,謝謝你。”說罷,一躍起身,向着後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