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他們的穴道解不開啊。”就見已奔向前方的丁敏君急急向這邊喊道,滅絕一行人忙奔至近前。
“快刀堂白堂主,漕幫朱幫主,萬家堡萬夫人!”紀曉芙瞬間驚愕失色:“師傅,居然是去年上峨眉山給您賀誕辰的前輩們,他們這是遭人算計了。”
“嗯。”滅絕亦不明所以,試探性地上前再次解穴,這些人卻仍是紋絲不動。
“師傅,穴道為什麼解不開啊。”紀曉芙不解。
正在這時,就聽見樓上傳出了悠悠琴聲,或抑或揚,頓挫有緻,不絕如縷。峨眉一衆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擁至滅絕近旁,小心翼翼地開始向二層走去。
光線由暗轉明,那絲浮光掠影也逐漸清晰。定睛看去,那撫筝之人膚色白皙,神色淡然,如墨的長發自然流瀉,宛如置身桃園的隔絕詩者。聽着稀稀碎碎的腳步聲,楊逍緩緩睜眼,攤掌向前彈去,一道絕然之音收尾,心中仍是鎮靜:原是峨眉,來的正好。
“楊逍!”自琴音收尾之際,滅絕便認出了眼前之人,心中怒火燃起:“竟然是你。”
衆弟子一聽到此人竟是師傅不共戴天之敵,紛紛警覺地拔劍護身。
楊逍見峨眉衆弟子站定,竟是歪嘴一笑,旋即右臂輕揮,一壺好酒被掌力托起,隔空向着滅絕徑直而來。
“狂妄之徒。”紀曉芙心道。
待那酒壺落入拂塵之中,滅絕自是卷過,攬至臉頰前。
“師太,請。”楊逍的聲音低沉且帶着挑釁。
“師傅,小心有詐。”看着楊逍那不可一世的模樣,紀曉芙瞬間擔憂起滅絕安危,小心提醒。
楊逍不禁挑了挑眉,心道:江湖亂世,人人自危,這尼姑自接管峨眉,并沒有什麼傲人業績流傳于世,竟是有這般衷心的徒兒在側,也是可惜了這女子。再細細看去,這女子身材長挑,膚色雪白,滿顔的善良模樣,一雙黑亮的眸子中卻閃着遮不住的堅定,楊逍玩味一笑,向着紀曉芙眯眼逗道:“丫頭,有詐。”
紀曉芙狠怒的目光再次看向楊逍,又擔心地看了看滅絕,不再說話。
“哼。”滅絕冷冷一哼,心知這麼多江湖俠者在場的情況下,楊逍定不會如此不自知的加害自己,于是閉目仰頭,那酒水滾滾入喉。
“有膽量。”微風浮過,發絲稍動,楊逍假意贊賞,揚起了聲調:“不愧是一代宗師啊,看來有這個資格過來跟我同飲一杯了。”說着,執起手邊酒杯,遙遙相敬:“來,師太,請。”
“魔教惡徒,受死吧。”滅絕眼神凜厲,忽的将拂塵中的酒瓶一揮,那酒瓶邊向着楊逍面門襲來。
楊逍卻是不慌不忙,淡然自若地擱下了酒杯,再次使出青竹絕技,那酒瓶被凝着的掌風托起,在空中懸了幾個圈後,就見楊逍狠力握拳,酒瓶應力震裂,碎片散落一地。
見師傅的襲擊撲了空,峨眉衆弟子再次紛紛執起了劍。
“此人功夫果然高深莫測。”紀曉芙心道。
似是心中怨念太深,滅絕張了張眼,神色中怒意更盛,拂塵揚起旁邊的雕花闆凳,向着楊逍便狠狠抛去。楊逍提唇一笑,忽的掌拍案幾,那長琴淩空而起,旋轉半晌後被楊逍以踩着凳角的方式穩住,雕花闆凳及周圍一衆酒器被砸得粉碎。
見滅絕一而再再而三的動手,楊逍不再妥協,以淩空而坐之姿運起全身内力,雙手撫琴連環勁指,木闆被順勢的琴氣内力接連刮起,一時間,整片樓層如被狂風虐打般淩亂。滅絕亦不退讓,撐起拂塵霍然向前,一排排木闆被攔腰斬斷,木塊飛濺。
楊逍不屑一笑,懸起後仰,在空中翻了一圈後将長琴踢出,那琴自是卷入滅絕的拂塵之中,而後以迅雷之勢砸向了窗外。
楊逍腳尖擦地,穩穩站定,淡金色雲靴耀目不已:“下手夠狠的呀,替夫報仇呢吧?”
“楊逍,你給我閉嘴。”滅絕雙眼一瞪,咬牙道。
楊逍揚頭,輕蔑一笑:“你不會沒把你跟你大師兄孤鴻子那點風流韻事告訴你的徒兒們吧?你應該告訴她們,都是因為我,要不是因為我的話你哪有機會出家呀,還當上了掌門。”楊逍語中帶諷,眯眼道:“我可是你的貴人,你需要感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