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那麼……到底什麼是一見鐘情呢?
所謂一見鐘情,就應該是兩個人對視一眼之後就對對方心生愛慕了吧?
這樣說似乎太過籠統,而且,也有些貪戀美好容顔的淺薄。井一能對早蕙一見鐘情,其實不隻是由于對早蕙長相的驚鴻一瞥吧,更重要的是當時早蕙給他的那種感覺。
那種……溫潤柔美到了極緻的感覺。
後來井一思及當時的場面,他略總結:
時間:初冬的傍晚,夕陽西下,溫度适宜。
地點:自家花店,店裡滿是盛開的花朵,空氣當中都彌漫着醉人的清香。
人物:井一,和早蕙。
這實在是一個太過适宜發生一見鐘情的場面了吧?不過井一在思考這些問題時果斷忽略了他身後還有自家母親和三個學生目光灼灼的注視。
井一想了想,自己那兩個朋友——鹿久的愛情是日久生情;丁座的愛情開端是相親,也算是日久生情了;那麼輪到他,也該來個不一樣的情景了吧?
當然了,作為眼前這個一見鐘情典型案例的女主的早蕙,後來也問過井一有關于“為什麼會喜歡上她”這種問題。
那時的井一年紀稍長,也從鹿久和丁座那裡取了不少經。他的回答是:
“隻能說是那種感覺吧……從見到你的第一面開始,我就覺得,你就是上天特意為我準備好的那個人。隻要我遇到你,無論在哪,無論我們當時在做什麼,我都會喜歡上你。”
恩恩,沒錯,這才是一見鐘情的終極境界呢。
井一的回答讓早蕙很是滿意,也就沒追究他避重就輕地轉移話題的責任。
不過,那是在幾年之後的事,現在的井一,正在早蕙身邊從頭到腳地不自在着。
自從見到她,井一的手心就在出汗。如果讓他産生這種感覺得是另外的某人,井一一定會認為這是在受刑——但是現在,似乎是甜蜜的受刑呢……
“喂,桢啊,我們不會真的要去什麼花房吧?”
阿凱愁眉苦臉地小聲問桢道。
“怎麼啦,你不想去麼?”
阿凱點了點頭。
“女孩子才沒事愛看花呢!”阿凱說道,“還有那些娘……”
惠比斯猛地回頭瞪着阿凱,素來有話直說不會轉彎抹角的阿凱雖然看不見他的眼神,卻也在一個名為“敢說下去你就死定了的”光環籠罩下讷讷地閉了嘴。桢笑了笑,解釋道:
“我們這次可不是為了看花去的!”
“去花房不為了看花還為了什麼?”
惠比斯朝天翻了個白眼,指了指他們前方的高大青年和美麗女子:
“這還不明白?當然是幫助井一老師不要做單身狗了啊!”
井一用餘光瞄了瞄身後的三個孩子,然後向身邊不明就裡的早蕙露出一個僵硬而略抱歉的笑容來。
井一:……孩子們你們有必要把“單身狗”這種稱呼挂在嘴上嗎?
一個訓練有素的忍者,必然是耳聰目明的。不過井一現在可并沒為聽到孩子們的竊竊私語感到慶幸——他慶幸的是,早蕙不是忍者,聽不到那些怪話。
于是在阿凱終于對這次花房之行産生了濃厚的興趣之後,桢拉着他和惠比斯跑到花房一角假裝看花去了。
“怎麼幫井一老師啊?”
“不知道!”桢幹脆地回答道,“先看看再說。”
在木葉村當中,山中家族的主業其實是種植藥材,和奈良家族養鹿的産業一樣,都屬于對忍者村的“專□□業。由于藥材品種多品質又好,他們自然不會為銷路犯愁。至于種花賣花,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所以井一帶着早蕙和三個學生來看的花房,占地面積與那些藥田相比,可要小了很多。
不過這麼點大的花房,也已經夠幾個人觀賞一陣子了。照一般人看來,花房大概是各種各樣花期不同卻都能做到同時開放的鮮花的溫室。不過……眼前的花房并沒有想象中那樣繁花似錦。各類植物被種植在花盆中或是直接被種在地裡,現在是冬天,花房内溫度卻很高,綠色還是占據了大多數的。
成年人當然不可能像孩子們一樣活躍,于是井一帶着早蕙從花房邊緣開始“鑒賞”。而說是鑒賞,其實隻是早蕙看看不同的花,如果有不認識的品種就由井一解答一下。兩個人之間的對話簡直稀少到沒有。
“井一老師真是笨呢。”
有些開了竅的阿凱壓低聲音,嫌棄地皺着眉頭,兩道粗眉毛已經快連在一起了。
桢和惠比斯都撇着嘴連連點頭。
惠比斯給井一下了定論:
“我覺得井一老師肯定讨不到老婆的。”
桢回過頭去看了正因為冷場的時間太長而站在早蕙身後一臉苦逼的井一一眼,舉起一隻手來回擺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井一用口型問了句:
“怎麼啦?”
桢伸出一條手臂用力指了指距離他們大約有十來米的一小叢白花。井一終于恍然大悟。
井一:果然是學生貼心呢!
“恩……早蕙小姐喜歡什麼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