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又囑咐了一句,準備動身。
“恩,你也小心。”
凜勉強沖卡卡西笑了笑。帶土依然在一邊皺着眉頭思考着什麼。
時間……就快到了。
殺人,實在是一項既簡單又困難的事情。
簡單的是,隻要一擡手,就可以擊碎一個人的喉骨,隻要一苦無,就可以刺穿一個人的心髒。人體的脆弱就體現在這些時刻。卡卡西每次殺人時,都會控制不住地去想,如果我被這樣攻擊,我會如何。會死……還是會……
而困難的事,就在于完成了那簡單的動作之後,當對手溫熱的鮮血噴濺在自己的雙手上,自己的心也會随之一顫。
我真的有權利剝奪一個人的生命嗎?
卡卡西問過自己無數次,他找不到答案。最終,他不再問,而是把這個問題埋在了心底。
卡卡西來到了岩壁上,擡頭望向對面的隊友。他看到凜沖他揮了揮手,于是他隐蔽好自己,凝神留意着下方河灘上的動靜。
等待了大約五十分鐘,卡卡西終于聽到了馬蹄和木質車輪碾壓在坑坑窪窪的河岸上發出的雜亂聲音。
他們來了。
……
……
……
凜和帶土沉默地在懸崖頂端等待着卡卡西的信号。他們之間并沒有什麼言語上的交流,借此掩飾自己的緊張情緒。
帶土一直在無意識地把玩着一支尖銳的苦無,時不時看凜一眼。凜則關注着對面的卡卡西,生怕錯過他發來的信号。
今天恐怕是這個小隊自組建以來最最沉默的一天了。
突然,從對面岩壁上射來一道明亮的光線晃花了凜的眼睛。是卡卡西!任務對象來了!卡卡西用他的白牙刀反射日光給凜發了信号!
顧不得多想,凜趕緊轉頭沖焦躁的帶土說出了一個字:
“快!!!”
帶土抓住凜的手,把她從懸崖高處扯了下來;幾乎是同時,他引爆了地面上粘得牢牢的起爆符。兩個人縱身躍出了爆炸範圍。
“轟!!!!!!!”
驚天動地的爆響過後,懸崖頂端轟然塌陷下去。大大小小的碎石在岩壁上互相碰撞,小部分落在平靜如鏡的水面上,大部分則落在河灘上,發出陣陣轟鳴,直到聲音漸消,隻留下下方的鏡河依然在潺潺流淌,發出微弱的水聲。
沒有人慘叫。
凜推了推帶土的手臂。在把凜拉下來之後,帶土擔心爆炸崩落的碎石傷到她,一直用手臂把她壓在地上。這會他趕緊松開了手。
“帶土,你沒受傷吧?”
凜緊張地問道。
帶土的手臂被飛濺的石片劃傷了一塊,正在流血。不過他故作鎮靜地答道:
“沒什麼事的,凜,你放心吧!!”
“任務怎麼樣了?”
兩個人下意識地直起身來望向對面,卡卡西果然又發來了信号,這回又是一道被反射的日光。
“看來是……成功了?”
“是的吧……”
由于害怕剛剛被爆炸的力量沖擊過的地點再次發生塌陷,凜和帶土稍微繞得遠了一些,居高臨下地望向他們制造的廢墟現場。
那接近二十米寬的河灘已經被碎石覆蓋了。下方很顯然掩埋着什麼體積很大的東西。兩個人眯着眼睛觀察着,廢墟邊緣似乎有暗色的細細的馬腿探了出來,四周還有碎木片散落着。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過不多會,卡卡西回來了。由于在岩壁上挂着吹了好長時間的風,他的頭發淩亂,臉色卻如常平靜冷漠。
“我确認過了,任務成功了,我們可以返回了。”
聽了這句話,重重壓在帶土心上的大石頭似乎被搬開了一些。他無聲地舒了一口氣,略神經質地笑了一聲。
“我還以為老師會出錯呢!”帶土的聲音有些尖厲,“真是太不應該了呢!回去之後我會跟老師道歉的!!”
他預備下山,可身邊的兩個隊友誰也沒有動。卡卡西注視着凜毫無表情的臉,卻并沒有問出什麼來。
“凜,你怎麼啦?”
帶土轉身才發現了凜的異樣,他擔心地問了一句。
凜喘了幾口大氣,皺緊眉頭,下定決心一般聲音堅定地說道:
“我……我想下去看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