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三個孩子帶着所需的物品來到了距離木葉大約有那麼三四十公裡的一岐峽。他們走得很快，幾個小時就趕到了峽谷上方的懸崖上。比委托人提供的走私犯經過的大概時間早了兩個小時。

……所以他們有足夠的時間來布置現場。

眼前流經一岐峽的這條河名為鏡河，水面略窄，地理書上說這條河會在百公裡之外（越過木葉）與木葉邊上那條南賀川彙聚成一條并奔流入海。但幾個孩子對此并無興趣，所以誰也不會去做出“我們沿河而下看看那個彙聚點”之類的無聊事。

鏡河，顧名思義，水面平靜清澈如同鏡面——當然也是分時段的。現在季節剛好，春天雨下的不多，水量小，所以水面果然如同鏡子一般平整。再過幾個月到了夏天，幾場大暴雨下來，如果再有什麼文人騷客過來感受鏡河那名副其實的美……點蠟！

峽谷兩邊自然都有高聳的懸崖。一岐峽兩側的懸崖高度都在二三百米，崖上光秃秃的并沒有什麼植被，隻有岩縫中零星幾棵頑強的小樹在風中顫抖着，似乎對幾個小時後即将發生的血案十分好奇可又心存恐懼——就像是帶土和凜的心情。

不過，一岐峽果然如帶土所說，是個非常容易設下埋伏的地點。

鏡河兩邊自然就是懸崖了，順着河流的走向，左側一邊的懸崖緊緊貼着鏡河，根本無法走人；右側倒是有寬度大約為二三十米的河灘，河灘地勢稍高，大大小小的卵石鋪在上面，還能清晰地看到上面有幾條馬車的車轍。卡卡西幾人的計劃就是在鏡河右側河灘上方的懸崖處安置下起爆符——等待走私犯行至下方——引爆——任務完成。

“我有點問題。”

帶土猶豫了半天，牙疼似的含含糊糊地說了句話。

這可是第一次執行殺人的任務。雖然帶土一直非常熱血地嚷嚷着“我開眼之後就會成為什麼什麼”的宣言，卻并沒有對未來有确定的目标，同時也沒有對可能發生的各種事件有心理準備。就比如說殺人。

所以他一路上提出了各種各樣的問題，就好像這樣能讓自己在引爆之時心安理得一樣。

凜的表現和帶土不一樣，她一直沉默着一言不發。

卡卡西深呼吸了一下，問道：

“你又怎麼了？”

他确實在不耐煩。看到這個任務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水門老師的意圖。

“我想知道……這地方随便誰來都會知道非常容易設下埋伏，那那些走私販子為什麼還會走這條路啊？”

“你是想說就連你都能看出這地方的特點……”卡卡西沒再把那些刺心的話說下去，而是站在懸崖最高處觀察了一下河灘的情況，并在心裡計算了一下爆炸發生時岩塊的墜落速度以及馬車大概的速度。最終，他下定了決心，從落腳點退回到隊友們身邊。

“起爆符給我。”

凜默默地從兜裡掏出一疊事先準備好的起爆符塞進了卡卡西手裡。卡卡西回過頭去眯着眼睛看了看最高處的岩壁，後退幾步，依次把幾張起爆符貼在了地上。然後，他來到懸崖邊緣，正要邁步，就聽到身後兩個隊友的聲音：

“喂，你你你……那個……”

“你小心點，卡卡西。”

卡卡西“恩”了一聲，把查克拉集中在腳底，走下了垂直的岩壁，在下方又貼了幾張起爆符。一切完成之後，他稍微松了口氣，看了看時間。

恩，隻用了半個小時，就是這麼簡單。

一個如此簡單的陷阱，就可以輕易緻人死命。

“這樣……真的能行嗎？”

依然是帶土。他就是想從各種角度證明這次任務的不可行——他在害怕，雖然他甯死也不肯承認這一點。

“要麼你想個好辦法出來？”

卡卡西轉向帶土，面無表情地望着他。

帶土的年紀比卡卡西還大一些，他的個頭也比卡卡西高一點，而且雖然他一直看不慣卡卡西，一直在找茬和卡卡西吵架，但是在這種時候，他幾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能有什麼好辦法？

“我覺得，我覺得這次任務不可能成功啦！”帶土第一次發現直視卡卡西的眼睛難度實在太高，于是他轉開了視線，求助一般望向凜，“哪家的走私販子會那麼傻通過這裡啊？老師他們肯定弄錯了啦！”

帶土在安慰着自己，同時在拿那些非常明顯的證據來當做自己說服隊友們的論據。

“帶土，我覺得……這個任務，我們要做。”

凜深吸了一口氣，旗幟鮮明地站在了卡卡西一邊。

“什麼……”

“就算是失敗的話，也不過就是浪費幾張起爆符而已。”凜難得地以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說話，“可如果我們現在撤退，且不說以水門老師和三代大人的智商會不會出現這種纰漏……單單是中斷任務的後果……我們就誰也承擔不起。”

卡卡西完全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時候聽到這句話。他怔怔地盯着凜，想知道她會不會說出什麼有名的例子來證明自己的話。

不幸的是，或者說，幸運的是，凜并沒就這個問題進行什麼神展開，她甚至根本沒看卡卡西一眼。

卡卡西也略松了一口氣。

“我們今天可能會第一次殺人，我也很害怕，很緊張。但是作為忍者，不殺人是不可能的。所以既然這次任務我們已經接了下來……我希望能快一點完成。”

沒有錯，就像是阿桢經常說的那樣，躲也躲不開，該來就來吧。

這一次，帶土并沒有再多說什麼。在和凜交換了一個互相鼓勵的眼神之後，兩個人一起望向卡卡西。

喂……你們交流完了，還不是什麼事都要問我麼……

當然了，卡卡西并沒把這句話宣諸于口。他隻是在慶幸終于可以沒有障礙地完成任務了。

“那麼……一會我會隐藏在對面岩壁上，一旦該引爆時，我會給你們發信号的。”

就像是老天爺也在幫助幾個小忍者一樣，對面的懸崖上有個角度不大的折角，旁邊正巧有個淺淺的凹坑，可容下卡卡西一人對整個環境進行觀察。那個角度十分巧妙，下方的走私販子必須要轉過個彎才能注意到岩壁上另有玄機，可在那之前——他們會首先葬身于人為的山崩事故中。

“你們的位置稍微往下一些，不要被人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