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這場比賽開始得十分戲劇性，結束得就更快。雖然桢内心深處始終覺得自己小隊的實力不錯了——但她也沒想到他們會敗得如此迅速而又不堪一擊。

沒錯，桢在心裡說道，就是不堪一擊。

按照惠比斯一開始的安排，監考老師一聲令下之後，阿凱應該首先頂上去以一個合格的MT的架勢抗住卡卡西的第一輪@暴揍。可惜計劃沒有變化快，對方首先沖上來的是帶土。這家夥也不知是出了什麼毛病，明明已經蹦哒到了阿凱面前，卻又不急于出招，而是滿臉通紅地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正在阿凱有些目瞪口呆的當口，本來應該被他重點照顧的卡卡西卻沒閑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晃開了試圖保護隊友的惠比斯，對上了桢。兩秒鐘過後，桢坐在地上一時間還有些恍惚，然後屁股上傳來的疼痛讓她迅速明白了一個事實——她出局了。可戰鬥還在進行中，與惠比斯一開始預想的三打二一樣，隻不過“二”的一方變成了井一班。等到阿凱意識到帶土那奇怪的表現并不是在準備發什麼宇智波家族的招牌火遁，而是他被喉嚨裡的什麼東西噎住了時，阿凱果斷出手把帶土揍出了翔。帶土翻着白眼倒在桢身邊，一邊吐出嘴裡的一塊糖一邊慢慢爬起來和她大眼瞪小眼——二打二。下一秒鐘，正準備使出“木葉旋風”的阿凱被卡卡西半路打斷，倒黴滴來了個狗啃屎。與此同時，凜不敵惠比斯——一對一。

最後還站在場上的人是卡卡西和惠比斯。

所以結局還用說？

兩招。桢清清楚楚地記得，卡卡西把她擊倒隻出了兩招。自己的動作在他面前簡直就慢得好像閃電，在同類當中可能還能排到前列，可是到了卡卡西面前，就是完全不能看。

阿凱呢，桢也看得分明。就在阿凱把帶土幹掉之後，卡卡西已經速度極快地到了他面前。三招，比打桢時多用一招。而且，與桢隻是坐了個屁股墩兒不同，阿凱最後是非常沒形象地趴着摔出去的，差一點破了相。

桢：……我是該說這家夥下手很有分寸嗎？

才不呢！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來，這場對抗真的沒什麼可看性。幾個孩子誰也沒發出什麼像樣的聲光效果很突出的忍術或是幻術，完全是靠體術硬拼。但是在這樣的戰鬥過程中也能看出——卡卡西真的是把“效率”一詞發揮到了極緻。

可惜的是，就算是桢也在内心深處稱贊卡卡西的強力，那麼一丁點的推崇也完全不能抵消井一班在中忍考試當中首次亮相就被淘汰的事實——輸得還這麼難看。

桢的作用完全沒有發揮出來。卡卡西根本就沒有給她任何機會，就在阿凱呆望着快要窒息的帶土那短短的一秒鐘時間裡，他便已經拿定了主意，目标明确地，下手一點不拖泥帶水地揍翻了她。他就像是一頭橫沖直撞的犀牛一樣，踩死了她這隻表面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小白兔。凡是他面前的障礙物無一例外，全都被他幹掉了。

好丢人啊有木有？

不，不光是丢人，他們之前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井一老師在他們身上費了那麼多的心血，結果就換來了他們在場上甚至堅持不了一分鐘的結果？

在監考老師宣布比賽結果之後，井一班的三名小忍者便看到了場邊的那個人——他們班的名頭，山中井一。

桢瞬間産生了一種無顔面見江東父老的感覺。她無語地轉頭瞅瞅身邊的惠比斯和阿凱，他們兩個也是一副被霜打了似的蔫頭耷腦的模樣。

可是，再怎麼不敢面對井一老師，他們總是需要下場的，不然的話，會耽誤其他下忍的考試。

于是，到了場邊，還沒等他們不情願地磨蹭到井一身邊，井一已經來到了他們面前。

所以他們應該做些什麼說些什麼來讓井一老師不至于對他們失去信心？

正在桢猶豫着要不要哭一鼻子同時主動承認錯誤來博同情的時候（雖然她已經很久沒這麼幹過了），望着三個孩子的模樣，井一微微笑了出來。

比賽的結果固然不盡如人意，但……這麼早遇上了堪稱這一屆實力最強的小隊并慘遭淘汰，未必是個糟糕的結果。

讓三個孩子早早了解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其實是件好事——總比他們将來在實戰當中付出血的代價才能了解到要好得多吧？他現在隻擔心這幾個孩子被打擊得妄自菲薄一蹶不振了。

“你們怎麼啦？”

井一問道。

幾個孩子全都低着頭，誰也不說一句話。井一決定适當地安慰他們一下。

“要是所有忍者都像你們這樣輸一場就擡不起頭來，忍者的數量一定會少很多。”

桢小心翼翼地擡眼瞅了瞅井一。

“對，對不起，井一老師。”

她一把道歉的話說出口，阿凱和惠比斯也都低聲重複着“對不起”這三個字。

井一啞然失笑。這三個學生統一地在他面前表現得如此情緒低落，似乎還是第一次呢！

“你們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井一搖頭道，“我看得出來你們已經盡力了，這樣就足夠了。隻是你們今天的運氣差了些而已。”

孩子們依然像鋸嘴的葫蘆一樣說不出話來。

“之前你們已經很努力了對不對？”井一歎了口氣，伸手摸摸已經淚流滿面的阿凱的腦袋。“你們真正的收獲是努力的過程，所以不要把一次比賽的結果太過放在心上。”

咦，這好像跟想象中不大一樣呢！

“老師，”桢舉起一隻手來，“你還是教訓我們一下吧，不然的話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井一無語地捏了捏下巴。

“既然你這麼說的話……阿凱在帶土表現奇怪的時候怎麼能就那樣被吓住了？在那種時候搶得先機才是最重要的——我知道他其實是被噎住了，所以你明明有兩種選擇，把他擊倒讓老師救助他或者是申請中止比賽以便去救助他——結果你就是站在那裡看着他浪費時間！如果這是在戰場上，一秒鐘的時間足夠讓你死好幾遍！還有桢，既然惠比斯已經定下了讓你遠程攻擊卡卡西，你就應該在老師宣布比賽開始時就直接出手，而不應該轉移注意力去關注帶土，在戰場上分心會要了你的命！惠比斯，戰前的安排還不錯，但是到了場上不能做到及時随機應變，身為隊長，他們倆有的毛病你一樣沒落下。所以……”

眼看着三個學生被他教訓得一言不發，井一搖了搖頭，話鋒一轉道：